闻世芳的声音平淡至极,但不知为何,周一元神色顿时停滞了,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极为惊恐的东西。 “……我不走!” 闻世芳一怔,眼神诡异。这周一元倒真是意志坚定。 “那好。” 青衣人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拎住了他的衣领,微一用力,直接丢到了外面。 砰—— 高初云:“……?” “现在走么?” 闻世芳走出去,心平气和地问道。 一身狼狈的男人无意识地扣着身下的泥土,只觉得哪里都疼,眼神惊恐至极。 为什么? 那个外乡婆娘的力气已经够大了,这个女道士又是怎么回事!?都吃错药了么? 他不过是走了几个月而已,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多了这么多怪胎!? “……你伤了我!该赔我药钱!”他梗着脖子喊道。 “可以,”闻世芳点点头,丢了袋钱出去,“别再回来了,要不然……” 青衣人有若实质的视线停留在周一元腿上,意思明明白白——他若还敢回来,这两条腿就别想要了。 只是个女人而已。但……周一元再度体验到了他在赌场打手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寒意。 不,还要更胜一筹。他哆哆嗦嗦地点点头,怀里那袋子钱重得超乎想象,也冷得让他心惊胆战。 “罪过罪过。” 匆匆赶来的清风老道已然得知了些许始末,不住地念叨着。 只是,这歉意大抵也是礼节性的,没两句话,他便瞪眼开始破口大骂: “周一元你这个泼皮无赖!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着你这样胡闹!你爹要是知道了你这个样子怕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讹人?!你娘送你出去闯荡你就学会了这个么!你娘生了你真是遭罪!你信不信我把你手给剁了!我告诉你,你从小到大什么事我都知道,你现在要不要听我讲讲你七岁尿床的事……” 有压抑不住的细碎笑声传来,方才还怂得跟鹌鹑似的学生们已然从震撼中回过了神,毫不客气地围观着这位顶顶有名的混子被须发皆白的老道教训的场面。 “你猜他这回输了多少?我说起码有三十两!” “我看不止,得有五十两,要不然怎么肯大老远回来讨钱呢!” “嘿嘿,我看周大娘肯定是上辈子欠了什么了,长手长脚一个儿子怎么就成这德性了!” …… 深山小村,寻常的五口之家便是可劲儿花,一年也不过十五两银钱。只是,这点钱在州府里却是不值一提了。 若是寻常出没于赌场花巷,那花起来便是没个数了。 高初云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