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应雨做过很多次刽子手,但这是她第一次在事后直面受害者,对上江雪盈复杂的眼神,她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慌乱的情绪。 “他们说,胡友为伤害我的事,”江雪盈说话很慢,声音颤抖,“你也参与了,是吗?” 应雨沉默许久,点头。 江雪盈瘦削的下巴哆嗦着,眼泪掉了下来:“为什么?” 应雨垂着眼,叹道:“抱歉。” “抱歉?!”江雪盈失控地冲上来抓住她的衣领,手里的东西沉重地落在了地面,“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应雨微低着头,声音沙哑:“我知道。” 她握住江雪盈的手:“所有你经历的,我都经历过。” 你没经历的,我也经历过。 “你的父亲很爱你,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为你报仇。” 应雨没有那么幸运,在那件事发生后,她甚至不敢直言自己的遭遇,只隐晦地提了提。 她的父母是老实人,但不至于蠢笨,在电话里的沉默就让应雨知道,他们清楚自己经受了什么。 然后他们说: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没缺胳膊少腿的,也算赚了。 家里把房子都看好了,你可别不懂事。 应雨苦涩地笑笑:“我在七中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像看见了以前的我,所以我很喜欢你。无论你相信与否,我曾经试图制止你遭受这种事,但我失败了。” “不,”江雪盈红着眼眶,“你不喜欢我,是我……” 她声音哽咽,几乎说不话来。 江雪盈捡起地上的笔记本,很厚,外壳被仔细包上了牛皮书封,边角处有经年使用留下的卷曲痕迹。 “我第一次见你,其实是在三年前。” 那时江雪盈只有十四岁,周末跟朋友一起去郊外野餐,正好撞上前来视察土地开发的应雨。 时值春夏交替,早间阳光不算猛烈。在一群带着安全帽大腹便便的男人中间,应雨纤细的身量和那张苍白精致的脸都格外显眼。 金色阳光没有任何遮挡地撒在她脸上,硬是把她的冷清疏离磨去三分,江雪盈完全看呆了。 应雨嘴里说着话,偶尔也抬手比划几下。在指到江雪盈她们的方向时,眼神淡淡扫过众人。 江雪盈一直看着她,在视线对上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她脑袋嗡的一下,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你看向我的那半秒钟,我记了很多年。” 她颤抖着打开笔记本,应雨便看到第一页上娟秀的字迹。 【我见到了一个人,虽然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觉得我大概栽了,现在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