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鸣本来想靠近一点,看见对方紧握着茶杯似乎在隐忍什么,便放弃了。 晋乐安轻嗯了一声站起来看着对方,示意对方先走。待对方走出房门后才跟了上去。 今天的薛府很是安静,连仆人都少有喧哗,厨房填补食材的现在都不从正门走,薛夫人命人在厨房院墙上新开了一个门。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前面之人身穿灰青色的衣裳,一丝不苟挽至头顶的青丝加上那轻快的步伐,哼着的小调欢快的样子与身后之人截然相反。 身后那人虽一袭棗紅衣袍,却还是掩饰不了脸上惨白、步子虚浮的病态模样。路人瞧了肯定要说,定是前面那小伙欺负了身后这人。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书房内一小儿朗朗声起。 “先生,这句是什么意思呀?” “致虚且守静,方能极笃,万物生长芸芸,循环往复,吾乃观之。”先生拿扇子往薛长鸣头上敲了敲。 “哎呦,这不说了跟没说一样嘛。”薛长鸣趴在桌上撒娇着。“乐安,你知道吗?” 转头看乐安正看着窗外红梅,并未回话。“哎,看样子也没懂,还是我自己想吧。致虚极…” 薛长鸣又读了两遍,还是没懂,好的,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嘿,下一句…“太上,不知有之…” 先生捋着胡子,看了看乐安又瞧了瞧长鸣,笑而不语。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膳时间,据说今日厨房做了红烧狮子头,薛长鸣早就等不住了,一下课就冲了出去,走了半截又跑了回来。 “嘿,差点把你忘了。”薛长鸣摸着头冲晋乐安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跟上来。 昨晚上薛长鸣下了决心,不管以后去哪儿,都要带上晋乐安,一步也不能丢。有什么可能会刺激到他的东西,赶紧摆平不就好了嘛,只要他不发病就好得快些。 薛长鸣特别期待两人一起下河摸鱼、上树偷枣的那一天。 到了膳厅,待薛庭昌二人入座后,俩孩子才坐了过去。十人桌子薛家三口坐一边,而晋乐安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本来晋乐安这情况是不适合跟他们坐一起用餐的,可薛夫人一再坚持,叫下人换了大桌又在晋乐安那边摆上了一样的小份菜品。 一来是想循序渐进,缓解晋乐安跟薛家的隔阂;二来也是每天都可以看到晋乐安的身体情况,有什么不对也可早做打算。 “乐安,你可有字?”薛庭昌问道,挑好刺的鱼肉夹到了薛夫人碗里,动作熟练的好像经常做这种事。 “没有。”晋乐安说了今天说的第四句话,第一句是早上薛长鸣叫他出门的时候嗯了一声,第二句见教书先生换了一句先生,第三句则是刚刚对薛家二老问了一句好。 “许你浊清二字,如何?” “好!”晋乐安点了点头,他早就知道薛父与他生父关系匪浅了。不然也不会收留他,生父已去,薛父赐字是再合适不过了。 浊清,世人皆浊,唯你怀清。好字… 晋乐安常常会躲在薛家书房,从书中大致明白了他和薛府一家是因太子弑君事件受了牵连才变成这样的。这事是真是假,是受人诬陷还是有意为之,晋乐安不是很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他一看见血腥或者受了惊吓威胁就会暴走。 这病夺走他太多快乐,如果没有这病,他是不是也可以像薛长鸣那样,肆意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下午是薛长鸣习武的时间,薛母说让晋乐安回房歇息,可薛长鸣执意要跟晋乐安一起,便随他们去了。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过着,每天早上等管家为晋乐安针灸后,就是读书写字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