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贵人道:“王太医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庞虎忙不迭地点头。 庞贵人叹了口气:“如今这王太医被贬,皇上大怒,觉得后宫治理有失,斥责了皇后娘娘。接下来一段时间,皇后娘娘会大力整顿后宫。” 庞虎有些疑惑:“这个消息……倒是没听说啊……” 庞贵人看了他一眼,幽幽道:“皇后娘娘早就不满贵妃娘娘与她平分秋色,很可能趁这个机会,夺回后宫治理之权……” 庞虎想了想,觉得有几分可信度,但仍然不知道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庞贵人慢悠悠端起茶杯,道:“听说,第一个开刀的,便是冷宫。” 庞虎面色微惊:“什么意思?” 庞贵人幽声:“表叔还不明白?王太医的事只是个导.火索,皇后娘娘会从后宫治理的各个方面查起,只要逮到错处,定然会咬死了不放手,将这一切推到贵妃娘娘身上。冷宫便是最软的柿子。” 庞虎身子一僵。 他一直在冷宫当差,庞贵人上位之后,还将他提成了冷宫管事。于是他利用职权之便,敛了不少财,还险些惹出了人命……这些事,万一被皇后查出来,他岂不是成了炮灰!? 庞虎冷汗涔涔。 庞贵人打量着他,见他面上有一丝慌乱,微微勾唇,这便是她要的效果。 在庞虎进来之前,她便已经想好了让他心甘情愿出宫的法子,这些话虽然有危言耸听的成分,但也不乏可能,毕竟皇后与周贵妃积怨已久,水火不容,只不过现在皇后势微,又善装大度,暂时按下不表罢了。 庞虎一脸茫然,看向庞贵人:“那、那怎么办?” 庞贵人正色道:“为今之计……最好马上送表叔出宫。” 庞虎心中忐忑,早就将讨差事一事抛诸脑后,便乖乖点头。 庞贵人心中满意,可过了一瞬,她又问:“对了,表叔之前的事……还有谁知道?” 庞贵人必须把庞虎和他留下的把柄一并除了,以免未来被人知道了,成了拿捏自己的把柄。 庞虎心中紧张,思索了一瞬,道:“之前冷宫只有我一人……后来,李广路来了……他知道得不少。而且,听说他成了皇后眼前的红人。” 庞贵人眼眸微眯,精光乍现:“那便更加留不得了。” - 内务府后院,临着一方小小的荷花池,池畔投射下一片碧玉浓阴,凉风习习,幽香隐隐。 李广路独自待在角落之中,蹙眉深思。 此次太后寿诞,皇帝宴请了列国来朝,一是为了彰显国威,二便是为了筛选更好的盟友。 先皇在位之时,励精图治,把大文的疆域几乎扩展到了整个中原地区,北至瓦旦,南通楚海。 先皇本还想进一步北上,可瓦旦虽小,却以武力治国,男子个个骁勇善战,又精通骑射,以一挡十。 大文擅长的是近距离陆战,可草原本就是瓦旦的地盘,得骑兵者得天下,大文的步兵们讨不到一点便宜。 十几年来,大小战役不断,都未能分出绝对胜负。 瓦旦和大文一边打一边议和,纠缠不休,直到文帝杨恪继位,将静瑜公主许给了年迈的瓦旦王,才换了十年的边境安宁。 十年来,大文得以喘息,文帝企图通过民生、经济的发展来弥补武力上的不足,然而朝堂之上,各党派纷争仍然未曾断绝。 文帝一面扶植一面镇压,才能勉强维持稳健的局面。 如今文帝以寿宴为契机,邀四方来朝,也是为了让四邻不敢小觑如今的大文……但大文的朝臣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这次来的人不少,除了有北边的瓦旦,甚还有西北大国剌古、西越一众小国等等。 瓦旦来的人尤其多,主要是因为新王继位,又携着静瑜公主这位新王妃前来,光是护卫队便有上百人。 但除了瓦旦新王之外,有一个人,格外值得关注。 此人名叫蒙坚,乃是瓦旦新王手下一员猛将。他手段很辣,又阴险狡诈,十分好战。 十多年前他便与大文交手过,每拿下一城,他便势必屠尽男丁,侮.辱妇女,连老幼都不肯放过。所到之处,哀鸿遍野,如人间炼狱。 瓦旦先王年迈又好色,当年便是因着与静瑜公主的婚约而未进犯大文。如今新王继位,虽按祖制娶了比自己大七岁的静瑜公主,但据探子回报,蒙坚一直挑唆新王撕毁盟约,重整旗鼓,攻打大文。 新王的态度还不得而知,但只要有蒙坚在一天,大文便多一分危险。 李广路面色紧了紧。 不能让此人活着回去。 李广路敛了敛神,轻轻卷起羊皮制的舆地图,仔细收入怀中,走出了这一片浓重的树荫。 李广路神色平常,信步而出,行至内廷拐角处,突觉不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