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怎的,对上轩憬含笑的目光,她却觉得心被刺了一下。 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慢慢爬上脊背,令她毛骨悚然。 她想起了帝君轩憬。 上一世,不知从几时开始,那个时常找她解惑,一口一个“师尊”向她撒娇的孩子变得沉稳寡言。 不知多少次,她主动询问轩憬是否需要帮助时,对方都会对她露出无可挑剔的笑容,继而坚定地摇头:“徒儿会想办法解决,不劳师尊费心。” 即便重活一世,丹阙从来都没有想过,重生而来的不止自己一人。 但哪怕此刻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也并未深想,反倒立刻将这种怪异的错觉抛在脑后。 如果真是同一个人,那她就更该远离轩憬了。 要是轩憬上辈子当真还对她有情,怎么她连将死时,都得不到轩憬半点难过的眼神? 直到她真死了,这人倒像是坚冰消融,突然又变得深情起来。 然而那句冷漠的“为何要来”,早已和魔箭一起将她的心穿透了。 她累了,不想再扮演帝君的皇后,更不想两辈子都耗在同一人身上。 于是她微微点头,却只对了沉报以笑容:“突然叨扰,什么也没准备,过些时日我会再来。” 说罢,她转身便走,快步经过轩憬,头也不回。 出门没走多远,丹阙就看到一只银黑狐蹲在湖边石头上,走近一瞧,只见它正伸爪去够水中的锦鲤,够不着,就用力拍水吓鱼。 拍得水花到处乱溅,狐毛上也挂了不少水珠。 “怎么对锦鲤撒气呀?”丹阙看笑了,蹲下去一把抱起梵幽,顺着狐毛抚了几下,将水珠收干,“佛修跟你说什么了?” “我气气就够了,你别听!”梵幽挂在她胳膊上,闷声道。 她不愿说,丹阙就不追问了,径直出门。 “……那孩子还有救么?”等她走出深苔居,梵幽才忍不住问。 “死不了。”丹阙还是那句话。 梵幽“啧”了声,“那你是放心把她留这儿了?” “嗯,我放心。”丹阙点头,想起轩憬的少女外表下装的可能是个帝君魂,语气不自觉地咬牙切齿起来,“放心得很!” - 深苔居静室内。 “帝君不去追么?”了沉问。 “您能看出的情报,比我想象得要多。”轩憬在她面前缓缓坐下,将丹阙赠的木棍小心放在膝上,“所以容我先多嘴问一句——您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 “……未来帝君,且与贫僧有着生死因果。”了沉合掌答,“当然,那位丹阙施主也与贫僧有过‘观命之缘’,和您是同样的来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