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的警告:“闭嘴别动,不然现在就给你扔出去。” 洛久瑶本也没想叫喊,反而被那声警告惊到,肩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打湿,右手的指骨剧烈颤抖起来。 大概是见身前人抖得太厉害,洛久珹放下捂着她嘴的手,斥道:“你抖什么?我哪儿有这么吓人?” 洛久瑶冷汗不止,回过身,还记着向他行礼:“夜深人静,皇兄怎会在此地?” “我若不在此地,方才你就叫他们发现了,走夜路还穿着件累赘的氅衣,真不知你究竟是蠢还是傻。” 洛久珹冷哼,“你问我?我都还未问你,怎么当缩头乌龟缩了半月,再从壳儿里爬出来,就连杀人的勾当都敢做?” 洛久瑶手脚发软,只能应:“多谢皇兄。” 见她知趣听话,洛久珹又冷哼一声,不由分说扯过她的胳膊。 “这儿离你那偏僻的地方有十万八千丈,先随我回宣明宫。” 洛久瑶不想与他一起,却不得不承认眼下他是对的。 经逢方才那一遭,她身骨绵软的几乎连站立都难支撑。 不等她回答,洛久珹将她氅衣后的兜帽草率扣在发顶,再次自腰际将她整个儿提起,拎小鸡一样拎回了宣明宫。 进入殿内,洛久瑶总算松了一口气。 殿内的灯火很亮,入眼是华美的汴绣屏风,紫檀小几,还有案上的冰种白瓷盏——当年容妃被打入冷宫,静妃带走洛久珹,这么多年一直捧在手心宠着,宣明殿的一器一物皆华贵非常。 洛久珹早遣散了侍从,指一指屏风后的小榻,示意她可以坐下。 洛久瑶不坐,强撑着站在原地:“多谢皇兄,子时守卫换值后我便离开。” 洛久珹面上显出不耐神色,按她坐在榻上,顺带着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 他冷笑:“脑袋烫的都能炒盘菜了,还想在外面乱跑?” 洛久瑶却没法安心坐着,神色认真:“这个时辰在皇兄宫里,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似乎才意识到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洛久珹沉默一瞬。 他转了视线:“我替静妃娘娘收集煮茶的夜露时恰好在御花园遇见杀完人的你,本想将你擒住送去明正司,可你忽然晕倒,我只能先将你带回来,这个理由怎么样?” 洛久瑶咬咬牙:“七皇兄,这些时日我似乎没有哪里惹到过你?” 洛久珹的声音骤然发寒,冷哼:“是吗?小白眼狼。当年我母亲因你入了冷宫,至今还被关在那座荒冷的囚牢里,你有什么脸面问我这样的话?” 洛久瑶敛了敛眼睫,指骨轻微颤动。 见她不语,洛久珹的语气反倒弱下些:“说说吧,你与那贺家小姐是怎么一回事?我听闻白日在怀明湖她没少揭你的短,可惜我人在奉宁殿,没能瞧见这样有趣的热闹。” 洛久瑶并不作答,只是道:“人死了,如今我已算是疑犯,皇兄听过又能做什么呢?” 洛久珹斜倚着榻侧的雕花扶手,漫不经心道:“我还可以想办法将罪证严严实实地扣在你头上,叫你再无翻身之地啊。” 洛久瑶的脑子还烧着,本就浑浑噩噩,此时终于忍无可忍。出口的话也没了遮拦:“是吗,皇兄这么想我死?” “我若死了,定然不负皇兄所愿,必将化作厉鬼,第一个将你缠到地狱里去。” 她在他面前柔顺太久,如今终于露出锐利的刺,洛久珹不怒反笑。 他抚掌:“洛久瑶,你终于装不下去了。” 话音才落,门扉轻响。 洛久瑶脑中的弦骤然绷紧了,下意识侧首。 洛久珹扬了扬眉头:“我说到做到,找人来捉你了。” 洛久瑶:“……” 宫侍的声音传来:“殿下,您吩咐的水和布巾。” 洛久珹应:“放那儿吧,退下。” 说罢又望向洛久瑶:“自己去取,我怕你额头的火把我这宣明殿也烧起来。” 洛久瑶不动:“若被人瞧见皇兄在帮我,怕是你也会背上嫌疑。” 洛久珹一时无言:“我就不该怜悯你。” 洛久瑶:“多谢皇兄。” 洛久珹懒懒散散走去,捧着水盆绕回。 他随手将铜盆放在紫檀小几上:“有手有脚,等着我给你敷?” 洛久瑶才拎起布巾,却又被他一手打开了。 洛久珹瞥一眼她缠着细布的手腕,将布巾浸到冷水中:“笨手笨脚,到时染了一盆血水,免不得又要牵连我。” 洛久瑶不做反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