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甩手掌柜,黎清是个劳碌命,不由自主就要帮她管,越管越多,仿佛他是新郎倌似的,明明是休假,最后变成了换了个地方给老板打白工。 当黎清问辛星星婚礼捧花的主色调时,她说道:“哎呀,可以的,都可以。” 黎清抓狂,揪着她不让她乱跑,说道:“你自己说要和左衡办海边婚礼的,把我忽悠来了,又甩手不干......” 辛星星耸耸肩,说道:“他人都挂了,办得怎么样不还是活人看的嘛,我开心就好。” 黎清没好气地说道:“你开心我不开心,我不管了,你自己干。” “好吧好吧,你休假去吧......”辛星星背着手,踱步走进教堂里去,一朵一朵花,一段一段绸带地看过去,很认真,不像是无所谓的样子。 看她这样,黎清忍不住就要叹气。 她不是无所谓,她是近乡情怯。等办完这个稀奇古怪的婚礼,她就要和左衡正式说再见了。他们没有认真讨论过这个婚礼的意义何在,但黎清心知,这是结束,也是新的开始,过程总是不容易的。 把事儿都甩干净,黎清就去找李缜了。 李缜在这场婚礼里面,主要负责前期的美术设计。他是最年轻的实习生,董亦陵虽然抓不住他的把柄,但又对他有点捕风捉影的意见,所以他就被日日发配来监工,负责签收些花材之余,要日日盯着装饰的进度,说白了就是个跑腿的。 但这很好,方便黎清每日找他。 这会儿,李缜正坐在教堂的最后一级台阶上,他没事儿干了,但也走不开,于是只能画画,sunday挨着他的腿趴在沙滩上,时不时还大叹气,把沙子都吹起来了,自己又在那儿打喷嚏生闷气。 黎清一来,李缜就把素描本盖起来不让他看。 “在干什么坏事?”黎清说。 李缜连连摇头:“没干坏事。” 黎清一屁股坐在他旁边,sunday屁颠屁颠地绕到他脚边,黎清帮它把身上沾到的沙子都拍掉,扬起一阵阵沙雾。 “我看过你房间了。”黎清突然说道。 李缜直直地看着大海的方向,梗着脖子,目不斜视地“哦”了一声,从耳朵根到脖子都泛起一点可疑的红。 黎清托着下巴看他,慢悠悠地说道:“但我有一个问题。” 李缜又抿着嘴唇“嗯”了一声,意思就是,你问吧。 黎清说:“你房间里很多个我,但为什么全部都是闭着眼睛的呢?” 李缜转过头来,直视黎清的眼睛。黎清也在看着他,微微挑眉,眼睛里满是疑惑不解。 黎清的眼睛长得不算特别漂亮,眼睛不小但是是单眼皮,眼尾微微下垂,有时候显得没有精神,但当你与他直视时,又觉得他的眼睛里有无限温柔——只要他愿意,他能包容所有事,能帮你解决所有困难。 “我一开始都不敢看你的眼睛......”李缜说。 黎清来兴致了,好奇地追问道:“一开始是什么时候?” 黎清以为的一开始是他们一块儿看电影的时候,那时候李缜生怕自己不够活泼开朗,一直在那儿各种蹦跶,反而显得像个智障。但其实他当时心里慌得很,生怕自己在黎清面前像个没戒奶的小孩儿。 但李缜所说的一开始,比那还要更早一些。 是他们彼此一句正经话都没讲过,只是在咖啡店擦肩而过的时候。 “后面呢?”黎清说,“我浑身上下你都看了,怎么还是没有眼睛呢?” 李缜明显是想起了一些“上下都看了”的细节,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脑袋,清了清嗓子,又把头转回来,迎上黎清灼灼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碰他的眼睛。没碰到,只是摸到了睫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