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下了碗。 “吃饱了?”颜喻问他。 没有,但林痕还是点了头。 颜喻没说破,站起来往外走:“收拾一下,我派人送你回去。” 林痕走后不久,下人就将熬好的药端了上来,颜喻没喝,让人去请钱紫山。 小厮刚领命离开,容迟就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耀眼夺目的绿,手中的扇子摇得飞快,阔步走近时,就像一颗被风吹得东摇西晃的野草。 纵使颜喻年少便与容迟相识,但他至今还是接受不了容迟难为人眼睛的穿搭风格。 颜喻也就奇怪了,容迟明明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也就是凭栏阁的老板,周身环肥绿瘦,怎么就惯出个这样的风格。 “你要是热得慌,就把你这身衣裳给脱了。”颜喻被他晃得眼睛疼,忍无可忍道。 “大俗即大雅,这是一种风尚,我知道你这种人理解不了,”容迟面露可惜,摇了摇头,收扇坐在颜喻一旁,他把人上下打量一遍后,视线停在颜喻冷白脖颈上那一小片红痕上,他点了点自己脖子上同样的位置,道,“这儿,颜大人,吻痕露出来了,不遮一遮吗?” 颜痕看了眼他,不在意道:“有什么好遮的,你不在你那楼里好好待着,来我这儿干什么?” “唔,想来瞅瞅你的小男宠的,不过好像来晚了,”容迟面色无奈,“可惜啊可惜,错过了。” 颜喻看了眼容迟夸张的表情,没说话。 果然,容迟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就息了声,颜喻想起前几天安排给容迟的事,正要问,手腕就被容迟给抓住了。 “干什么?” “给你把把脉,看小男宠有没有用。”容迟说着,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眉毛还真如那些老大夫般似的时而皱起,时而舒展。 颜喻觉得有趣,问:“你还给我看,我怎么记得你根本就不懂医啊。” “这不是最近刚学的嘛,学会了好听你说一句‘容大夫,辛苦您了’。”容迟回得欠揍,颜喻笑了笑便任由他乱来。 “怎么样,容大夫?”等人把他手腕放开,颜喻就顺了句。 “嗯……颜大人这病太深奥了,我的研究还没深入到这程度。”容迟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严肃道。 颜喻嗤笑一声,见钱紫山已经到了,便没再打趣人,把手腕伸了出去。 钱紫山一开始给他把脉,一旁的容迟就紧张到连气都不喘了。 “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今日应该是毒发的日子吧?”钱紫山问。 颜喻点头:“正是。” “大人现在的状况,和吃完老夫之前开的药的状况差不多,甚至更好一些。”钱紫山斟酌着字句回答,“若是这样,老夫可以给大人换些固本健体的汤药,之前的那方子对身子伤害不小,大人可以先暂时停掉。” “不用,接着用吧。”颜喻拒绝,找男宠是一回事,停药是另一回事,两者并不对等。 钱紫山大约理解颜喻的意思,没再劝,交代了些需要注意的事就离开了。 “那恶心人的玩意就是见不得你好过,”容迟怒道,“以毒攻毒的药毕竟伤身体,既然找到了法子,那药能停就停了吧,不然日日夜夜睡不着觉更难受。” 他这些年一直陪着颜喻,对那些药的副作用更是了如指掌,伤人身体折磨人是不假,最重要的还是让人彻夜难眠。 颜喻本就日理万机忙得脚不沾地,只能靠着睡眠暂且缓一缓,偏偏又被药把着睡不着觉,一直耗下来,说比死还痛苦也不为过。 以前没有办法也就罢了,现在退路有了,放着不走才是傻。 要谈尊严谈以后,那前提也得是有命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