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情况只会更严重。 林痕若是知道其中有他纵容——颜喻想起就在刚刚,林痕满目愤恨的样子,只觉头疼。 容迟恍若未觉,只问:“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你总得和他讲明白,这是我们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吧。” 颜喻却摇头,说:“他不必知道。” 第37章 “我心悦你” 直至回到住处,林痕心中郁结依旧没有消散。 他恨贪官无度,更恨自己无能。 这股无力感在心底翻涌蒸腾,林痕垂首坐在桌旁,任由其一寸寸侵蚀全身血肉,钝痛传来,他却连眉头都没皱。 毕竟早已习惯。 林痕缓慢抬首,环视周身。 房屋老旧,内里空荡,一根劣质的蜡烛在手边燃烧着,发出微弱的光亮,给房中的陈设添上一层暗淡的黄。 房外是逐渐浓稠的黑,万籁俱寂,每一丝微弱的声音都被放大,他听见风吹动窗纸的声音,还有时不时的虫鸣。 破败却安逸的环境,他以前觉得已经足够,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让他感到恐慌。 林痕想起颜喻,这个时间,那人往往在书房。 房中的蜡烛应该已经燃了大半,烛泪滑落,在底座堆积、凝固,颜喻垂着头,执笔批阅奏章,烛光会发散出淡淡的暖黄,浸润到他平静的眉眼中。 这样的画面,总会定格很久,直到某根蜡烛燃尽熄灭,光线变暗,颜喻才会后知后觉时间过了良久,抬起头,捏捏鼻梁。 然后命人换上新的蜡烛,继续伏案忙碌。 是的,颜喻这段时间格外忙。 朝廷内外,皇宫上下,几乎所有的事都压在他肩上,颜喻不能怠慢,每天都忙到很晚。 他时常陪在颜喻身边,知道那人睡得越来越晚,身形也渐渐消瘦。 明明才几个月的时间,颜喻却已经染了好几次的风寒,病症来得凶且急,再严重也要拖着病体处理政务。 他比所有人都心疼,也比所有人更无可奈何。 想帮忙,却处处是禁区。 这段时间,让他比任何时候更清楚自己的身份,颜喻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存在的理由和作用,唯有他,只是附庸。 可他不想啊。 他想和颜喻走很久很久,想和颜喻并肩站在一块,想帮他分担,想有更多的话题…… 而不是一到要紧事,就会被用各种理由支开的男宠。 林痕脑袋抵在桌面上,双手抱着头,前所未有的迷茫。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一声熟悉的猫叫,接着房门就“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江因小心翼翼探进个脑袋,朝昏暗的房间里面小声呼唤:“林痕哥哥,你在吗?” “在的,”林痕赶忙应声,收拾好表情迎上去,恭敬道,“参见陛下,陛下喊我名字便好。” “好吧,林痕,你吃晚饭了吗?”江因抱着金乌问。 林痕摇头:“劳陛下挂怀,还没。” “那正好,我带了点心来,我们一块吃吧。” 江因把金乌放下,金乌脚刚落地,就猛地蹿到林痕怀里,林痕赶忙抬手托住,它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下。 金乌被养得很好,现在已经完全是只大猫了,还是一只很肥的猫,一身灰毛暖和柔软,尾巴也又大又蓬松,很讨人喜欢。 就是脾气大了不止一点。 林痕揉了揉金乌的脑袋,猜测应该是颜喻把金乌带进宫的,于是问:“颜大人进宫了?” 江因点头:“和一堆大臣讨论什么赈灾的事,我听不懂,好困,舅舅就让我出来吃点心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