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芜有些迟疑,还是决定诚实以告,“想知道你是不是去抓我父亲,有没有对孙家动手。” 殷芜身边的这些人,每日不会同她多说一句话,殷芜只能干着急,如何睡得着觉。 “我去了一趟桐潭州,又去了镜明山,郁岼藏得很好,我也没派人去寻,天玑和孙家目前还算安分,所以没动孙家。”他一一回答殷芜的问题。 “唔。”殷芜点点头,复又讨好道,“大祭司真好。” 若是以往,百里息会因为这句话而心情愉悦,可此时只觉苦涩。 “还有想知道的事吗?” 殷芜见好就收,摇摇头,“没有了。” “临渊宫荒僻,明日送你回灵鹤宫。” “不用……” 殷芜话未说完,百里息已将她推了出去,径直出了门。 第二日,殷芜便被送回了灵鹤宫,厉晴和江茗两人日夜寸步不离,有时殷芜夜里迷糊睁眼,便看见厉晴站在床边看她。 这确实有些惊悚,可即便她和百里息说一百遍不会寻死,只怕他也不会信。 之后几日,百里息便留在临渊宫处理政事,神教所设的三大长老只剩下天玑,明眼人都能看出百里息想做什么,他所推行的改革,每一条都是在削弱神教的神性,似乎不准备再用神教的教义来约束臣民。 这是天玑长老一直想做的事,既然如今百里息也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十分配合。 这日议完了事,孙泓贞却没立刻离开,他心中有一个猜想,一个危险又惊人的猜想,今日便要验证。 百里息坐在神座之上,气质矜贵,凤目微冷,“孙掌司有事?” “圣女在桐潭州被掳后,至今已两月没有露面,不知圣女玉体是否安泰?”这两个月,孙泓贞没有得到任何殷芜的消息,也曾想寻郁宵打探情况,但竟连郁宵也消失了。 “安泰。”百里息明显不想多提殷芜,只两个字便将这个问题揭过,“不过提起圣女,我倒忘了同孙掌司说件事。” 他看向孙泓贞的眼神幽深了几分,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戏谑之意,“圣女同孙掌司定亲之后,诸事不顺,本座夜观天象,发现孙掌司对圣女命格有所冲撞,为了圣女安泰,婚事便作废了,今日便算正式通知掌司了。” 孙泓贞脸色骤变,先是愤怒,随即又变成无处发泄的沮丧,殷芜早已同他说过是假定亲,可此时此刻,他心中依旧觉得苦涩。 人一旦生了贪欲妄念,便要自讨苦吃。 一身白袍的男人起身,经过孙泓贞身侧时停住脚步,寒声道:“我已知你们所谋,若孙家安分也罢了,若不安分,百里家的今日便是孙家的明日。” 孙泓贞心中虽已有所准备,却依旧如坠冰窖,可他最先担心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殷芜。 “她虽有所谋,可从来没害过大祭司!”孙泓贞为殷芜辩解。 “我同她的事不劳孙掌司费心。” * 百里息已经五六日没见殷芜了,今日依旧不准备去灵鹤宫,渐近宫门,见一人站在甬道正中间。 那是一个中年人,皮肤微黑,双眼明亮,直直看向百里息的方向。 百里息勒马停住,寒声道:“我不去寻你,你却来自投罗网。” 郁岼的腿早年受了伤,走路便十分缓慢,听了这话却并无恼意,反而笑得颇为和煦:“大祭司虽不来寻我,却扣着蝉蝉不放,是故寻来,向大祭司讨要蝉蝉,还望大祭司让蝉蝉同我回到冠州去,不使骨肉分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