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他的身体被折腾得象一台少了零件的破机器,至少应该止血,再包扎一下。 刚刚路过的巷子深处有一家,还开着灯。陈明忍着没有进去,这个时候还营业的诊所,几乎可以肯定都收到周扬打的招呼。必须找一家不是通宵营业的,做一回梁上君子。训练再差劲,医疗急救的基本知识还是学过的。 人在绝境下才能发现自己有多大潜力,他终于绕过了一条街道,并且进入了另一条黑暗的巷子。几群穿得颇为前卫的年轻男女正从一家夜总会的后面涌出来。“呕”有人扶着墙,弯腰,起伏着身子。熏天酒气,飘在暗巷中。 陈明直起腰,想象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露宿者,从旁边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走过。 “真扫兴,玩得好好的忽然搅场。是不是出了恐怖分子?满世界搜人。” 一个脸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女人黄色的上衣短得惊人:“照片上挺标致的,恐怖分子有那么帅?好啦别说那个了,全哥,刚刚那个警察趁机摸我屁股。” “好啦好啦,我也来摸两下,把他摸的盖过去就好了。”有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今晚别在外面乱跑了,没见到处搜场吗?随时撞上黑白道,你们的小屁股不知道又要被多少人摸啦。我有事先走了。” “不要啊!”撒娇的声音叫起来,扭着身子:“你叫人家出来的,现在拍拍屁股就走。” “去去去,男人有正经事。刚才的照片看了吧,上面那个男人,只要找到了,钱和道上的地位一块赏,上头老大真是发狠啦。走啦走啦,女人要识趣点,快点回去,拜拜啦,美美。”全哥拍拍小姐们的皮肤,把她们赶回去,转头嘀咕:“这样找,别说人,连只公蚊子都逃不了。要是让我找到,明天连海哥见了我都要让道。乖乖,这姓陈的小子什么来头?可真值钱。” 陈明的身形猛然一滞,脚步停了停,继续垂头往前走。“喂,你等一下!” 心脏顿了顿,假装听不见,继续拖着步子。昏暗光线下,粗陋包扎的手腕又有血渗出来,一滴一滴延着指尖淌下。 “喂喂,前面那个男的!”全哥起了疑心,在后面追上来:“给老子站住,你聋啦?” 终于,蹒跚的脚步停下。枪滑到手上,他轻轻颤了颤,手疼得厉害,能不能一枪正中眉心,他不大有把握。 也许,距离够近就行。 这里应该是城中出名的三不管地带,地下夜总会,小赌场众多,因为小巷四通八达,警察来时熟路的可以一哄而散,逃得无影无踪。 陈明苦笑,这里的经营场所起码有一半是周扬家的,周扬还曾经给他看过一家准备开张的夜总会的资料。 “你哪的?半夜三更去干嘛?转过身来,抬起脸。”身后传来嚣张的问话。 陈明低头,沉着地装上消音器,看,洛辛教的东西也并非无用。不过,也幸亏这男人自己把几个女的给打发走了,不然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对付。 “叫你转过身,听到没有?磨磨蹭蹭,小心老子踹死你!”全哥用手推了陈明一下。面前的身子听话地缓缓转了过来,入目是一张血污污的脸和一双幽深的黑瞳,还有一把稳稳抵在他前额的枪。 全哥变了脸色,冷汗潺潺而下:“老老大,兄弟冒犯,有话好好说。”眼睛向上翻,瞪着额上黑漆漆的枪口。 “你刚刚说,找的那个姓什么?”黑暗中的人缓缓地,极为认真地沉声问。 “好象是姓姓陈?” “好象?”眸中反射出危险的光芒。 “不不,确定。”全哥在枪口下迅速回忆,脸上的肥肉抽动着:“我确定,是姓陈,耳东陈。” 黑暗中的男人瞬间失神,冷冷笑了,自言自语地说:“对,对,离尉已经死了。他也知道自己找的是个冒牌货。”看向颤抖的全哥,轻声说:“对不起,兄弟,你的钱和道上的位子是要用命换的。我绝不能让他抓回去。”他压下扳机,指头一动,疼得打颤。 全哥忽然面容扭曲,无声无息滑倒在地上。枪声尚未响起,陈明惊讶地低头,看见全哥后背上插着一根细长漆黑的箭,红色的血从旁边逸出来,染透花色上衣。 他抬头,一张化妆得精致媚人的漂亮脸蛋跳进眼帘。 “这是表哥送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