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你全身僵硬,害怕是被他发现了什么。 嫡兄早年也曾参加过几次其他府办的宴会,但性子安静并不引人注意,后来快及笄后便被主父拘在房中绣花,除了几个早已嫁人的手帕交,其他人对嫡兄都不太了解,所以这也是母亲能胆大到让你顶替入宫的原因。 这宫中按道理是不应该有认识你嫡兄的人。 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呐呐地想要出声说些什么。 常双尘依旧睨着你,姿势还似那般矜贵,一挥手,便带着宫人退下。 独留你还站在这满天大雪中,内心颤栗着,恐惧着,害怕着自己身份败露。 …… 大雪中,你将平适背回房间时,他四肢已经发冷发僵了。 你拍拍他的脸颊试图唤醒他,可都是徒劳,除了还残留着微弱的呼吸,他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可不行。 你眉眼垂下,视线停留在平适染血的身上,坐在床边的身子僵硬了许久,你才忍着一丝不自在将平适身上被雪冻住衣服的衣服扒开。 温热的血液早已被冻得凝结在衣服上成了冰霜,一拉扯衣服耳边还能听到冰霜撕裂的声音。 这一刻你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大妨,只小心翼翼地替平适将衣服脱下来。 一具青涩、平凡,被风雪冻得僵硬发白的身体便呈现在你面前。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男子的身体,没有二姐挑眉说得那般旖旎、惹人遐想,枯瘦的身体鲜血淋漓,臀部以下的位置被打皮开肉绽,让你汗毛直立,忍不住移开视线。 你深呼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害怕,小心地用帕子沾了水擦去平适身上的血渍,好在床边炭盆中还有些没燃尽的黑炭,倒使平适身体回暖了许多,脸上也晕出了两团红晕。 你探上他的额头,暗道一声不好。 平适发热了…… 滚烫的温度灼着你的手心,在这寒冬大雪中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不断吞噬着你和平适的生命。 你收回手,退后几步,有些沉默地看着床上的平适。 时间在死寂的房中流淌着,许久之后你才动动僵硬的手指,靠近床边将早上平适拿出的冬被尽数替他盖上。 …… 你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出常宁宫得,大雪中你只身着简单冬衣,步履艰难地行走在巍峨的宫道中。 雪堆积在你的肩头,压得你步伐越发沉重,冻得发颤的双手缩在袖中,指尖早没了知觉,只有不小心碰到时才会发出一阵一阵的疼意。 直到走到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前,你才拍去额前、肩头堆积的冰雪,露出一张被动得发白的清丽脸庞,僵硬的身子在这一瞬间放松又绷紧。 宫殿前有宫人扫雪,见到你皆是露出惊诧之意,趁着众人愣神,有机灵的宫人早早丢下洒扫工具转身禀报殿里的令侍去了。 而你就静静站在宫殿前,像是认命了一般全身失了所有力气。 一身素色宫衣的灵成出现时,面上还带着来不及收回的惊讶,见真是你站在宫门前,脸上的震惊更甚,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些朝你走来。 可还不待他走到你面前行礼,你便脚下一歪,跌坐在雪地中。 灵成要来扶你,你却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抓得很紧,仿佛最后的救命稻草。 “救我!灵成令侍救我!” 你眼眸中含着泪,被寒风吹得破碎的声音带着哽咽,抬头看人时姿态脆弱又易碎。 灵成愕然,手臂被你抓得发疼,可他从未见宫中有任何一个主子像你这般…… 竟然向一个宫人求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