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他果然不在京中最好。” 说罢,他又道,“可如果到时候,那边匪患不闹呢?” 我说:“那等地方在京城千里之外,闹是不闹,还不是一封急报的事。与此相较,太上皇那边更为要紧。陛下定然也听说了,他正在拉拢琅琊王。” “朕知道。”提到这个,景璘面色沉下,“他竟敢插手阿珑的婚事,选的还是宁平侯的闺秀。前些日子,母后要为太上皇议婚,鲁国公就是推荐此女。他倒好,这边费尽心思择选的人,他转手就甩了出去。” 说罢,他冷哼一声:“这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他要不要娶亲,想给谁说媒,与朕何干。他不愿娶亲也是正好,将死之人罢了,省得祸害一个大家闺秀。” 我看着他一副有了主意的样子,道:“陛下可是有什么打算?” 景璘拿起筷子,似怀着灭敌之志,将面前那一小堆萝卜丝大口吃了个干净。 然后,他拿起茶杯,灌了一口,吞咽干净。 “朕记得,三十六计之中,有一计叫关门捉贼。”景璘用手指轻轻转着小巧的茶杯,唇角不怀好意地弯起,“他放着好好的洛阳不待着,非要闯到朕的地盘来。这般好机会,朕若是放过了,岂不太可惜?” 我看着他,目光定了定。 “你要对他下手?” “骊山行宫的鹿,虽然还不曾贴秋膘,但也已经养得肥美。”他说,“据朕所知,他在洛阳也时常田猎。你说,他会不会在猎鹿之时,不慎摔断了脖子?” 正夹菜的手顿了顿。 “你想直接将他杀了?” “不好么?”景璘神色随意,仿佛在跟我讨论着做菜厨子的手艺,“兵法还有云,擒贼先擒王。董裕那些人不过是畏威而不怀德的墙头草,就算是他的死忠党羽,如今也都是有功名官职在身。没了他,朕就是那唯一的天下之主,名正言顺,他们难道还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再造反不成?” 这等计策,其实我一向不赞成。 因为对于大多数的党争而言,诛心比杀人更为重要。 强人总是依附于一群人而存在的,譬如我的父亲。就算他死了,上官家倒了,还有萧纯以及其他志同道合的故交在,从前的上官党也不过换了一层皮,改名萧党。所以斗倒我的父亲,并不等于斗倒了我父亲所在的势力。这便是没有诛心。 但太上皇确实是个例外。 他强得横空出世,麾下的所有势力,都是依附于他。毫无疑问,如果他没了性命,那么原本那看似强大不可撼动的一大群人,就会顷刻间失了主心骨,变成一个一个的山头,没有人能够继承太上皇的衣钵,将他们聚拢。 而景璘是天子,他出面收拾这些人,比对付太上皇可是轻松多了。 “你不愿意?”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犹豫,景璘看着我,“你觉得此举不妥?” “我只是在想,该派什么人去做。”我随即答道。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景璘笑了笑,“朕若是手上连些武功高强的死士也没有,岂非枉做了这两年的皇帝。你放心,这等脏事,自有人去办。这青霄观清静,也比宫里那人多眼杂的地方好。你不妨在此间多待些日子,等朕的好消息。前些日子,朕新封了宋婕妤,宫中又有了些闲言碎语,说朕是听信了你的谗言。此时回宫,你怕是要受许多非议。” 我看他一眼。 “我不过是说她弹琴好听,是你非要去听,还要留宿,又给人晋了位。” 景璘微笑,手搭在凭几上靠着,一脸渣相。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