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骨的寒冷,似乎从来没有停歇。 我在风雪里跋涉,前途后路,皆一片白茫茫的,不知尽头。 猫儿的叫声,时断时续。 我循着去找它,却不知它究竟在何处,四处乱转,毫无头绪。 回去吧。 心底一个声音对我说。放下这一切,你仍是你。 一切都已经结束。你不是打定了主意,不再留下牵绊,远走高飞么? 我没有理会,忽而看着脚下。 那声音,就是从这雪地下面传来的。 我跪下来,伸手去挖。 冰雪如同荆棘,刺得双手生疼。但我每挖一下,那猫儿的叫声就越是清晰。 阿黛。 我回头,忽而发现,唤我的是母亲。 她仍是那年轻的模样,注视着我。我险些忘了,她的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笑起来的时候,显得眼睛格外的弯。 我忙站起来,睁大眼睛望着她。 ——你在找什么? 她问,又是那猫儿么? 我点头,问她,母亲看到它了么? 母亲没有回答,却问我,你想好了么?还想跟我走么? 我愣了愣。 走?我问,去何处? ——想去何处就去何处,抛下一切,彻底解脱。母亲说,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我一时默然,朝脚下的雪地看去。 那下面,猫儿还在叫,一声比一声虚弱。 我忙继续在雪里挖掘。 ——上官黛,你可要想清楚。你放不开的,究竟是什么? ——上官黛,你忘了那些过往的教训了么? 我定住。 过往的一切,如流水般掠影而过。 喜怒哀乐,亦如浮光,牵绊心头。 我听到那猫儿还在叫,虽是微弱,却将我的心牵得愈加紧绷。酸涩涌上鼻间,我用力地继续挖掘。 ——阿黛,舍了吧。 ——舍了,就能解除一切痛苦。 不。我哪里也不去。 ——为何? 我还有想守护的人。 ——你不害怕重蹈覆辙么? 我想起最后与他待在一起的那夜,他看着我,问我:你说,我们再不可回到过去。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想的么? 不怕。我说,死也不过如此,我怕什么? ——如果再遇到从前之事呢? 我将心一横,用力地抹了抹眼睛,道,那我会让他们后悔。 话才出口,我发现面前的是一面镜子。 而与我说话的,并不是母亲。 里面的人看着我,有着一模一样的眉眼。 那是我自己。 她穿着我在玉清观时的道袍,注视着我,目光深深。 ——上官黛。她轻声道,莫忘了你方才的话。 她说罢,身影在镜中越来越远,如笼罩上了雾气,模糊不见。 我定定地望着,只觉身上似是卸下了什么,轻飘飘的,直至天旋地转。 —— 白雾散尽之后,寒冷也随之消失。黑暗包裹着我,我迷迷糊糊,总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 是我的猫儿么? 并不像是。 有什么在抚着我的额头,触感很是熟悉,暖暖的,似能抚平一切焦虑。 睡梦沉沉,如长夜一般,无波无澜。 等我终于有了知觉的时候,我感到身上软软的。 就像数月前,我被人下药,在长睡之后醒来。 正当我疑心着自己是不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