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将签推回去,好言劝道:“没指望了,这?签文?的意思是让夫人您赶紧抽身,速度和离,下一个男人会更好。” 貌美妇人一愣。 等她离开,燕澜踱步过去,在凳子前坐下来:“我方才真?是捏了一把冷汗。” 一枝春睇他一眼:“哦?少君此话怎讲?” “我以为您会对那?位夫人说……”燕澜学着他的腔调,“这?种滥情男人抢来作甚,我看你不?该来道观,该去医馆,找个大夫好好治一治你的脑子方为正?途。” 面对族人,大巫从来都是这?样的态度。 没想到?出门在外,竟然有两幅面孔。 一枝春讪讪笑道:“族里我说话再难听你们也?得忍着,总不?能跳起?来打我,在外面可不?一样,真?会挨打。尤其面对女人,她们是这?世上最蛮不?讲理的生物,得罪不?起?。 燕澜道:“那?您还?出门?此番是跟着猎鹿和休容一起?来的?” “不?错。” 一枝春抬头?瞧一眼飞凰山,眼底隐现一抹兴奋的小火苗,“我听闻少君身体抱恙,来这?鸟族聚集地,实?在担心?。” “真?是多谢您了。”燕澜知道他是来看笑话的。 这?位大巫在族中只负责占卜名字,闲得发慌,最喜欢看热闹。 一贯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何况是看少君的热闹。 估计从燕澜周岁抓过龟甲开始,就一直等着了。 燕澜劝他死了那?条心?,“我如今对鸟妖已经?无动?于衷,因?为我可以确定,您对‘燕子’和‘海浪’的解释是错误的。” 一枝春睁大眼睛:“原因?呢?” 燕澜不?想解释:“您知道就行。” 原本一心?想证明他错,是为了说服他准许自己改名字。 如今燕澜不?想改名字,继续和他较真?,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一枝春啧啧道:“少君有些古怪。” 燕澜无动?于衷,感应到?腰间铃铛晃动?了下,知道姜拂衣来信,遂站起?身:“总之没有笑话给您看,您还?是赶紧通过传送阵回族里去,在外实?在危险。” 大巫瞧着年轻,其实?已经?年近五百岁,不?曾突破地仙,寿元不?多了,很容易因?为一些波动?步入天人五衰。 且他境界虽然很高,却不?像燕澜的父亲一样善战。 甚至是现今大巫里最无用的一个。 然而族中那?么多大巫,燕澜与他的关系还?算亲近。 毕竟从小和他争执,多少争出几分奇怪的感情。 …… 飞凰山上,姜拂衣盯着手腕上的铃铛。 感觉时间过去许久,铃铛微微震动?,忙取出来看。 燕澜:“我们已经?在道观里了,你呢,安顿下来没有?” 姜拂衣写:“大哥,飞凰山内部可能封印着一个大荒怪物……” 她详细告知。 燕澜:“有可能,不?过那?怪物并未挣脱封印,或者像之前棺木隐一样,受伤过重,不?敢再轻易挣脱。” 姜拂衣:“如果像棺木隐,怪物是不?是已经?可以朝外界释放天赋了?” 燕澜:“需要知道是哪一种天赋,能不?能释放。然而信息太少,我无法判断是什么怪物。阿拂,你还?是从飞凰山下来吧,指不?定山上已经?有人被那?怪物附身、操控。或者干脆是那?怪物的分身,万一曾和你外公结过怨,认出你。” 姜拂衣回:“我还?真?怕他不?动?,动?了才能知道他的天赋,猜出他的来历。咱们原本不?就要抓怪物,你怕什么?” …… 燕澜哪里是怕,是担心?她。 但他端坐于窗下的矮几前,听着雨打树叶的声音,低头?望着“咱们”两个字,提笔沉默,许久没有动?作。 要抓怪物的明明只是他。 可从她的态度里,似乎成?了她的责无旁贷。 燕澜不?怀疑她是真?心?想为他分忧,更信任她的勇敢善良,不?可能对危险怪物坐视不?理。 但若只是如此,以姜拂衣的冷静,她会量力而行。 燕澜真?正?担心?的是,她为了向他证明石心?人无害,能够在人间行走,而失去以往的谨慎,太过拼命,遭受伤害。 却又无法言明提醒。 像是说她为了救母和生存,在刻意讨好他。 虽然,她可能确实?存了一丝丝这?样的小心?思。 燕澜思量再三,落笔:“我是很害怕。” 姜拂衣很快恢复:“你怕什么?” 燕澜工整的写:“我害怕你为我付出太多,为世间安稳付出太多,会令我无法正?确判断你的母亲,失去自我,忘却祖训,违背原则。”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