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谈不上喜欢阅读,但她妈关了wifi,锁了门,只给她留个老年机,那也只有随意看几本书打发时间了。林山雪很佩服当时的自己,现在她就算无事可干,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好像总有一股声音催着她快跑,快去做点什么,别停,但具体做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抄完最后一个单词,林山雪合上练习簿,塞进抽屉,关门离开。教学楼里已经看不见什么人了,只有四楼五楼整整齐齐亮着两排灯,她倒是希望从高一就开始上晚自习,这样就不需要为放学去哪儿打发时间烦恼。 林山雪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更新换代很快,须臾之间,才拿到手没多久的电子产品已经成了过时产品,有时候又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得很慢,今日眼中的景色,与十年前看见的并无不同。附近那条街的烂尾楼,从林山雪有记忆起它就在这里,除了铁门上的锈迹和围墙里日益增多的垃圾,并无变化。 面向街道那面没有修外墙,很容易看见内部,建筑垃圾,拾荒者脏兮兮的铺盖,红色、白色的垃圾袋,再往里,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铁门已经被人破开,林山雪轻车熟路地进到里面。凡是阴暗的城市角落,似乎都会成为天然的排泄场所,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没有道德与羞耻心可言的。她面无表情的进入烂尾楼内部,十多二十层楼高,楼梯没有加护栏,途中不小心踩在包装袋上,惊醒了附近睡觉的拾荒者。浑浊疲惫的眼,看了一眼,又躺下。林山雪继续往上走,直到顶楼。 天黑得很快,只是几分钟没注意,夕阳已经逃跑。天台上有个小阁楼,外墙一侧固定着一把梯子,林山雪每次爬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控诉已经到达极限,但又每次都安然无恙的把林山雪送上阁楼顶。 在楼下能遇见几个无家可归的人,天台没有看见过其他人,林山雪以为这把梯子只承载着她一个人的重量,但夜色下若隐若现的身影告诉她,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林山雪才踏上天台,江绥就察觉到了,待她靠近,同一个学校的校服,颜色不同,对方是高一的。 果然如此。江绥第一反应就是冷笑,但又怀疑,不应该有人会跟到这里,也许只是巧合?他没有出声。 春寒未消,下方的女孩衣着单薄,除了宽大的校服外套可以挡风,再无保暖之物,她眼里似乎落了一层银霜,朦朦胧胧,自带一股子冷意。 江绥想离开,女孩快他一步,转身走至天台边缘。这是烂尾楼,边缘只有一个浅浅的台阶,没有任何防护,一个踉跄就可能跌落大楼,葬身楼下的繁华街景。 如果说刚才尚存五分怀疑,现在则有七分。淋了雨,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