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和狗蛋都很喜欢听歌,且喜好一致地喜爱节奏感强的乐曲。只要音乐响起,季听会跟着节奏扭动,狗蛋也会伸出两只小胖手在空中一下下抓握。 戚灼在旁冷眼观察,发现他的抓握居然合得上节奏。 戚灼对听歌不感兴趣,但那俩小孩只要没有听过瘾,便不准他关掉播放器。狗蛋会愤怒地啊啊叫个没完,季听也会缠着他,再听一下嘛,哥哥再听一下嘛…… 这机甲里的歌曲是驾驶者根据自己的喜好录入的,有很多粗口rap,歌词粗鄙不堪。季听听不懂,戚灼也并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直到某天他拎着两只沙鼠推开了机甲舱门—— “……你说会回忆以前的日子,我知道你其实是个骗子,你问我还能不能回到过去,我说滚得远远的给我去死。” “你说季志城是个日子,季志城其实是个狗日的,你问我季志城哒哒哒过去,我说滚得远远的给我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灼关上舱门,提着两只沙鼠,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 季听穿着他的浴袍短裙,头戴铁桶圈,满头大汗地乱蹦乱扭,还跟着粗口rap即兴编唱。狗蛋坐在育婴箱里,兴奋得脸通红,伸出手在空中抓握,嘴里啊啊狂叫。 两个小孩唱跳得全情投入,谁都没注意门口的戚灼,直到激烈的鼓点和歌手的嘶哑喊叫戛然而至,戚灼的怒吼陡然响起。 “谁他妈再听这些,我就把音响线给拔了!扯断!砸掉!” 季听屁股还扭在左边,保持着这个姿势转回头,气喘吁吁地道:“成火哥哥——” “哥个蛋~~”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年暴躁咆哮,尾音却破碎变了调。 “哈!咯咯哒!”季听笑出声,又对着狗蛋笑:“成火哥哥在学母鸡生蛋蛋,哈,哈哈……” 狗蛋虽然听不懂,但情绪还在兴奋中,额头上都是亮晶晶的汗水。他看见季听笑,便也跟着哈哈笑,笑得露出粉红的牙床和几颗细碎的小白牙。 戚灼咬了咬牙,强行压住还想怒吼的冲动,伸手指着季听:“你,给我去水房洗尿片去!” 季听现在已经不再那么怕他,也没有在意他的羞恼,只一扭一扭走向装着尿片的桶:“洗尿片,洗尿片,咯咯哒,咯咯哒,洗尿片,咯咯哒……” 废弃水房里,戚灼在水龙头下剖着沙鼠,狗蛋坐在育婴箱里玩着他的新玩具——一块橙黄色塑胶饭盒盖。 季听则踩着水桶里的尿片,仰头从天花板的裂口里看着天空。 “哥哥,玛丽号早就到了那个什么行星了吧?”季听问。 虽然他已经问过多次,但戚灼还是嗯了一声。 “那我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 戚灼头也不抬地道:“吃晚饭。” 季听怔怔地道:“她一定坐在大房子里,灯很亮,在吃蛋糕和冰激凌。” 戚灼没有应声,季听脸上渐渐浮起个朦胧的笑:“我妈妈很好看,是最好看的妈妈。她的头发很长,像蛋筒一样卷卷的,穿着白色的衣服,胸前还有个小兔,亮亮的那种小兔,会闪光的。” 半晌后,他收回视线看向戚灼:“哥哥,你的妈妈肯定也很好看。” 戚灼手下动作顿了顿,淡淡地道:“不记得了。” “啊?”季听脸上露出不解,“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戚灼拧大了水,哗哗冲着沙鼠。 季听没有再问,只专心踩尿片。戚灼拿小刀分着沙鼠皮肉,却因为季听的话,开始在心里回忆母亲,但发现母亲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他只记得母亲去世的那天很冷,是他记忆里最寒冷的一天。他站在病房外发着抖,看着医生护士跑来跑去,看父亲的部下站在走廊里低声交谈。 墙上气温表的数字显示医院大楼是18°,他觉得那数字错了,不然为什么冷气能从关节骨缝里浸入,将他全身血液都凝成了冰,心脏也镀上了一层白霜。 身旁的病房门被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