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我去灶房烧火熬粥去。”春桃瞅了眼天色,深蓝的天空边缘已经泛起白边,不一会太阳就要出来了,天一亮透,哥哥和爹就会带着小弟去田地里,早饭得赶紧做。 说着,春桃就跨步走到院外,直奔灶房去了。她先掀开米缸往锅里加了一碗米,接着用水淘洗两三遍,淘米水没有倒掉,而是蓄在盆里,淘米水很有营养,要留着浇院后的一小排葱蒜辣椒。 春桃又烧火热灶,把淘好的米放在火上慢慢煮。接着掏出几个红薯洗干净,切了皮砍成寸把长半寸宽的红薯块,掀开锅盖往锅里一扔,再添一把柴火,接下来慢慢熬煮就行。 米是好东西,早饭能吃得起红薯米粥的人家已经算条件好的了。即便如此,吃的时候也是罗友良和罗大郎、罗二郎先盛,他们一般是捞底盛白粥,粥多红薯块少,等文桂芬和春桃她们吃的时候,就是粥少红薯块多了。红薯吃多了烧心,大家都偏爱喝米粥。 不过没办法,家里男人要□□力干活,不吃点好的没力气。 但是今天,春桃和文桂芬连红薯多米少的粥都不能喝,因为时间有点来不及,外婆家有二十多里山路,走快点也要一个多时辰。春桃把灶上活儿料理好以后,文桂芬也已经把鸡鸭喂好了。灶上的火不能没人看着,文桂芬走到正屋右边的房门外,敲了敲窗户:“秋华,我和四妹去给外婆过寿,灶上熬着粥,你看火啊,别给烧糊了,听到没有?” 屋子里响起二嫂迷糊的声音:“欸,知道了,娘。” 罗大郎、罗二郎都娶了妻,大郎媳妇生了娃才两个月,文桂芬不是不讲理的婆婆,自己生养了五个孩子,知道夜里奶娃换尿布很熬人,多半不得好眠,因此暂时免去大儿媳早上起来操劳家务的任务。至于二郎媳妇吴秋华,嫁过来一个月,人疲懒筋骨,干活最不积极,文桂芬老早就想给她立一立规矩了,奈何罗二郎刚做新郎,把媳妇宝贝的像眼珠子,文桂芬只好再等等。 等娘俩出发时,天色已经灰蒙蒙的即将破晓。她们的衣兜里装了些晒干的红薯干,两人一手提拜寿的礼,一手拿着红薯干啃着填肚子。 刚走到村口,就遇见了白凤霞,她提着个篮子拿着一柄镰刀,和几个女子说说笑笑地走在田埂边上,见到文桂芬母女,几个人一下不说话了,都往这边打量。 小山村是各姓杂居的村子,罗、白都算村里的大姓,不过两姓之间因为后山的树产生过矛盾,打过架,平日里也经常有偷瓜摸豆的小摩擦,积怨颇深,大的小的都不对付。 何况,白凤霞喜欢许秀才。 许秀才是春桃曾经的未婚夫,为什么说曾经呢?因为这穷酸秀才把圣贤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毫无廉耻之心,他本来和春桃定了亲的,后来硬是退了婚,改娶镇上大财主的女儿,相当于做了人家的赘婿,软饭吃的半点不脸红。 那大财主也是不长眼睛的缺德鬼,自家女婿无情寡义不说,反而迁怒到春桃身上,意思怪罗家败坏了他金贵的秀才女婿的形象,找了些二流子闲汉传瞎话毁春桃的名声。不过,罗友良一家究竟什么人品,春桃究竟做没做臊脸的事,小山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心里门清,都是骂许秀才无情无义,将来要天打雷劈,读书人又咋的?还不是一副烂心肝,毒肚肠。 可在白凤霞的心里,许秀才还是干净高洁的像天上的月亮,现在月亮蒙了灰尘,都怪春桃这个小贱人,要是许秀才当初选了自己,哪里有这么多事情,肯定是春桃不够好,人家才不想娶她,许秀才悔婚都是被小贱人给逼的! “啧啧,怎么还有脸出来啊,要是我一辈子也不敢出来见人了。” “被人扔掉的破烂抹布,也好意思穿红带绿的……瞧她那个骚样,被人休了又想勾引新男人啦,哈哈哈……” 白凤霞和身边小姐妹嘻嘻哈哈的说着小话,没有指名道姓,声音若隐若现,要不是春桃打小听力过人,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比如,并排走在身边的文桂芬就没听着,不然以她护犊子的程度和泼辣的性格,白凤霞没好果子吃。 “白四家的小丫头说啥呢,一脸古怪相,呸。”文桂芬只是从白凤霞等几个人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判断出一些古怪的味道,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白了那几个人一眼:“上梁不正下梁歪,没教养的东西。” 春桃抿了抿唇,指着前面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