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如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了她脚下。丝绸质感,冰凉空虚到令人发抖。 她好像很喜欢穿系绑带、点缀流苏的衣服。程宴北吻她的间隙,咬了咬她的下唇,哑声问:“这么穿,是不是方便蒋燃。” “……” 怀兮还没说话,他突然深深地一提气,就这么抱着她,向里屋床的方向走去。 昏昧光线洒落在他肩头,他眉目的轮廓又深了几分。眉心却轻拧。 他一步一步,无声推着浓稠夜色潜行,地毯一层又一层,在脚下泛起涟漪。暗渡成一个与夜晚有关,不可言说的秘密。 最后她被他向下推去。坠落的一瞬,他整个人带着一个几乎要深入她灵魂的吻同时覆过来,温柔地,低喃着命令:“腿打开。” - 立夏今晚大半时间都在处理工作,来的路上还跟蒋燃提起拼酒的事儿,一晚上她却都没喝。七七八八的人散了个干净,她代驾蒋燃的车,载着他,送他回外滩的酒店。 蒋燃刚跟怀兮打电话,对面又莫名其妙地挂掉了。他头脑昏沉着,食指抵着太阳穴,揉了揉。虽极力不想让自己生疑,心底的疑虑却控制不住地浓烈。 “是外滩那家‘季·旅’酒店么?season house?” 经过一个路口,立夏滑了一下手机屏幕上的导航,再次跟蒋燃确认。 她上次在上海开车还是一年多以前。她也是港城人,甚少在此处活动,算算都一年多没来过了。 蒋燃视线从已熄灭良久的屏幕上离开,分别看了她和她的手机一眼,笑着:“对。你熟悉路线吗?” “我……”立夏顿了顿,有点儿不好意思,摇头笑,“不怎么熟悉。” “这样吗,”蒋燃也有些抱歉,“我以为你对上海很熟悉,不然我那会儿叫个代驾了,非要麻烦你一趟。”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 今晚几句你来我往的闲言交谈中,虽未明说,蒋燃应该是知道了她是港城人的—— 他这么一说,除非是听者无心,要么是有意要她送他,不然怎么会说他以为她对上海很熟悉。 而他们今晚一群人吃饭的地方,离外滩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眼见着过了这个路口就快到了,他却刚在电话里对怀兮说,要半个小时。 立夏视线在前方,有条不紊地打了半圈方向,说:“这个点了,代驾应该挺难叫的,刚许廷亦他们不是还在等么?你回去晚了,怀兮该等急了吧?” 蒋燃放下车窗,慢条斯理地从烟盒儿里拿烟。他思绪滞了滞,突然想起,怀兮常抽一款带蓝莓爆珠的七星。 程宴北也爱抽七星。虽然不带爆珠。 他低头笑了笑,随口问:“程宴北今晚跟你说他去哪儿了吗?” 今晚他们私下的话题,聊起程宴北必有怀兮,谈及怀兮,必有程宴北。 立夏也是听蒋燃说了才知道,程宴北和怀兮居然是分手多年的初恋旧情人。他们高三就在一起了,从南城出来,大学一起考到了港城。 一个在港东的港城大学,一个在港西财经。 大学在一起将近四年,毕业前一个月左右分的手。一分手程宴北就去了上海参加赛车集训,怀兮好像也是那之后没多久,签了esse。 他们轰轰烈烈,在整个港东大学城都很出名。 怀兮跟程宴北闹分手那会儿也几乎人尽皆知,她还几乎把程宴北身边的朋友好了个遍。 蒋燃说,除了他。 他说他当时对怀兮一见钟情。不过那时碍于她是程宴北的女朋友,并没有追求。 怀兮那时满眼只有程宴北一人,以至于她很多年后再遇到他,都不记得他姓谁名谁。 立夏思至此,缓了缓思绪,笑着回答蒋燃:“没有,我们一般不说。” 蒋燃一手搭车门,指尖烟气缭绕,偏头看她一眼:“你去哪儿了,也没告诉他?” 立夏摇头,“没有。” 他笑了一声。彼此都心照不宣。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辆车吧?是个白色的宝马?”立夏问。 “对,昨天车被撞了。” 立夏想起这回事儿,“是怀兮开着撞了程宴北的吧?” “对,”蒋燃笑了笑,无奈地说,“她刚拿了驾照没多久,我想让她试试开——也怪我,心想着四五公里没什么事,没想到在停车场撞了车。” 立夏没说话。 “对了,你驾照学几年了?”他与她攀谈着。 “四五年了吧,我大学毕业就考出来了。” “你是港城人吧?大学也是在港城上的么?”蒋燃好像这才想起她是港城人似的。刚才那句“我以为你对上海很熟悉”有种文不恰题的自相矛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