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礼物并不太好奇的薛嘉禾反倒被容决的态度挑起了几分兴趣。 其实蓝东亭领着幼帝的命令到陕南来,又一口一个“殿下”,自然执的是君臣之礼,以臣子的身份送上一份贺礼其实并不僭越。 可蓝东亭最后时分的犹豫和容决的耿耿于怀显然都说明了同一件事。 蓝东亭所准备的那贺礼里……藏着他早已在薛嘉禾面前吐露过一次的私心。 容决临到了门口,又忍不住转过头来道,“我也知道你生辰将近了。” “那我便等着收摄政王殿下的礼?”薛嘉禾下意识接道。 容决的表情满意了三分,左右开弓抱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出去晒太阳,倒是极有当父亲的自觉。 薛嘉禾推窗往外张望一大两小的背影,眉眼柔软了几分。 立字据时的容决跟写军令状差不多,上面内容比毒誓还毒誓,偏又不是什么天打五雷轰的唬人之词,一条一款苛责得薛嘉禾都讶然,他偏偏却写得毫不犹豫,还盖了双份的私印和手印。 字据薛嘉禾是毫不犹豫地收了,他日若是用得着的时候,是留情还是不留情,都取决于她一念之间。 ——若是用得上的话。 薛嘉禾在舌尖将这前提翻来覆去回味一遍,倚着窗杦对自己大为摇头。 “想蓝东亭?”容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近前响起。 薛嘉禾抬眼时颇有些无语,她看了眼面色冰冷的容决,叹着气道,“不,我在想,若世间情情爱爱真能叫人一时冲昏了脑袋,那你大概也是最昏的那一群人之一。“ 容决的眉梢扬起几分,“少来这套。”他稍一转念便知道薛嘉禾说的是什么,“恰恰相反,我脑袋不仅没昏,还清醒得很。” 要是不清醒,他能在到陕南之后几度调整,直至走到今天这步? 除去十一年前,容决再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靠近薛嘉禾身边的了。 ——不,或许此刻比十一年前还要来得更近。 “大言不惭。”薛嘉禾失笑。 她放松笑起来时,容决仿佛又能听见溪水叮咚从耳畔流过,带着叫人心向神往的舒畅惬意,将残余的不悦和急躁从他心上尽数抹去。 容决垂眼看了她半晌,将蓝东亭三个字扔到了脑后。 蓝东亭再怎么,也不会再超过他此刻能立足的这条线了。薛嘉禾能开一次门就已经难能可贵,若这一次叫她失望,这门从此以后定是直接铸成铜墙铁壁,有蓝东亭什么事? 再者,容决也不会让好不容易撬开的门有合上的机会。 平静了下来的容决开口道,“蓝家有祖传给儿媳的东西,蓝东亭本想巧立名目送给你。” 差不多都忘了这个话题的薛嘉禾险些被自己呛着。她虽然先前就由容决的话猜想到蓝东亭或许是准备了什么僭越的贺礼,听到容决这句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惊悚。 既然是给儿媳的物品,那岂不是…… “定情信物?”她脱口而出。 第107章 容决面无表情,“所以他敢送,我就敢砸。” 薛嘉禾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何必在意这个。若我知道那是不该收,自然本来就不会收下。” 容决冷笑,“他藏得好得很,你一不小心就会收下了。” “不是有你在旁看着么?”薛嘉禾自然而然地接道。 “……”容决诡异地沉默下来,半晌轻咳一声,撇开目光“嗯”了一下,竟是瞬间就撇过这个话题了。 薛嘉禾讶然看他一眼。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容决是真好哄。 早知如此,在汴京时,实在也没必要和他在猎场闹得那般针锋相对。 薛嘉禾好心没戳穿容决,对此一无所察容决却已经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薛嘉禾生辰只剩几日就要到了,这还是容决第一次和她共度这日。 之前要么是他避之不及,要么是两人尚未重逢,总归容决也没这个经验,到长明镇时才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