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内乱又没什么底气的南蛮没那么难缠;二来,他有另一件更为在意的事情。 从周家一路牵连出来的人口走私案子已顺藤摸瓜查得相当之深,容决从中掌握的种种情报中有一条是十分笃定的——南蛮和东蜀暗中有联系,想要携手重创大庆。 薛嘉禾虽不知道各中详情,但在见到正月初一刚过去,摄政王府中便开始频繁有武官出入、个个神情凝重时,便也猜到了一二。 正月第八日时,薛嘉禾从容决口中得知了毓王再度重病不起的消息,有些愕然,“这么突然?” 要知道年前时,宫中刚刚才收到了毓王呈上的折子,禀报喜得麟儿,当时幼帝和太后都好好赏赐了一番。 满打满算不过十来日的功夫,明明应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毓王居然又病倒了? “虽说病来如山倒,可毓王他……是真病吗?”她忍不住问道。 “恐怕不是。”容决摇头,他沉默片刻,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似的,但最后还是讲了,“恐怕是东蜀公主动的手,只是尚无证据。” “承灵公主?”薛嘉禾握紧手中杯子,抿唇半晌,低头喝了一口水方才平静了些,“若是如此,她也不是第一次动手了。” 可承灵公主到底图的是什么? 像是猜到薛嘉禾的想法,容决道,“毓王世子出生时,陛下特批了旨意送去,如今她是真正的毓王妃。” 薛嘉禾抬眼同容决对视了一眼,她喃喃道,“因而,她的儿子便是下一任毓王的唯一人选。可她做这些,难道就是为了保证自己儿子的王位?” 王位虽好,对于一名是和亲而来的外国公主也确实是应该为子嗣考虑争夺的,可问题是承灵到大庆区区两年时间,与其迫不及待将毓王一脉统统铲除,倒不如先倚靠他们建立自己的力量,在儿子长大的过程中徐徐图之。 再者,这等急躁杀人夺权的手法也太容易引起朝中的怀疑了。 承灵公主不是那么蠢的人,薛嘉禾见她第一面就知道。 “她定是另有所图,”容决点头,“我已让赵青带人赶去增援了。” 薛嘉禾轻轻叹气,想起那个面相极为老实的青年毓王,“也不知毓王能不能扛得过这一出。” 若真是实打实的生病就罢了,若是被就在身边的人下的毒……恐怕在劫难逃。 “可能的解药已让赵青带着去了。”容决抚了抚她的头发,“只是个不相熟的人,你不必如此挂心。” 毓王同薛嘉禾,那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关系。 容决不想见她为不相干的人操心太过。 “我担心承灵……毓王妃所谋甚大,也不知道赵青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薛嘉禾蹙着眉道,“你不是说,南蛮同东蜀隐隐有联盟的意思?那南蛮如今已同大庆交战,东蜀怎会毫无反应?” “狐狸尾巴只要在,就必定会露出来。”容决冷笑一声。 他在汴京迟迟不出,等的就是东蜀按捺不住的那一日。 而薛嘉禾的疑虑果然是一语成谶,正月尚未过完,东蜀率军打到了大庆东边国界处,连夜掠夺了一个靠近边塞的村庄。 那村庄所在处,离毓王封地不远不近就是两三日的距离。 毓王有私军护城,可他病得起不了身、下不了令,毓王一系又无人能当得起大权,唯一的血脉呱呱落地还不到一个月,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八百里急报直奔汴京求援。 比八百里急报更早送到汴京……准确地说,送到摄政王府的,却是另一封信。 听说有个身材矮小、遮着脸的信使到门口送信说是让摄政王亲自过目时,管家没太在意,摆摆手就叫人赶走算了。 ——若这等莫名其妙的信都收进来,那摄政王府的人每天都不用干活了。 “那人说,是和战况有关的。”门房苦着脸道,“我听着事大,不敢擅作主张,才来问您的。” 管家不得不去了一趟门口,他打量那身型矮得过分、将脸严严实实遮住的信使,到了嘴边的试探一句也没问出口,对方将手中信笺一抛,自己转身便跑走了。 管家一愣,让门房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