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谢过禅师,吩咐仆从携了行李,领着女儿望南而去了。 行过半日,不觉落日熔金,暮云合壁,前头已到吴江县外,太湖之滨。 沉潋卿乍见水域宽绰,车马难通,遂在近处寻了个酒栈。吃过晚饭,又吩咐店中伙计,交他去湖上雇一条船,到明早好走水路。 那伙计领命而去,不一时便领个乌衣大汉入了店来。 只见这大汉身高丈二,膀阔叁挺,项下生一圈胡须,却如钢针一般。他阔步走来,见了沉潋卿,便把双掌抱拳,躬身问道:“大官人雇船是往何处去?” 沉潋卿道:“正要往湖州府去,只是今日天色见暗,暂且歇息一晚,明早再行罢。” 那大汉道:“大官人有所不知,咱们湖上讨生活的,行船不论昼夜,只要顺风。今夜湖面无浪,风势又顺,正合渡船。再者,方才有一客商已雇下半条船去,只等片刻便要起行。依小人之见,不如一道渡了过去,这几十里水路,不到天明便可至南岸。若等到明日,倘没了顺风,岂不耽搁行程?” 沉潋卿听得在理,便着人打发了饭钱。一行人收整行囊,同那大汉上了大船。 此夜正是十五之期,风轻云淡,一轮圆月悬于上空,皎皎如同白日,照得整个湖面如横素练一般。只是不料那船行至半程却迎了阵打头风,目之所见水势汹涌,抬眼望去,只余云层厚迭,星辰惨淡。 琼真卧在舱中床榻之上,耳中灌进水浪拍击船舷的声响,忽想起这一路行程艰难,而自身前路未卜,福祸难料,不由一阵心酸。 正辗转难眠,却听舱外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间或夹杂兵刃挨擦之声。她心中警觉,慌忙去推正睡在踏板上的婢女,只是那双手还未及伸出,鼻尖已笼了股稠烟,霎时便觉浑身虚软,困意袭来。 朦朦胧胧间,只听一艄公说道:“今夜合该咱们兄弟发财,待干完了这一票,老子要去秦淮河边包个花魁娘子,干他娘的一整夜!” 另一人桀桀一笑,道:“何必等到那时?这舱内几个小娘皮生得如此貌美,乘此刻无人,还不任你我处置么……” 说话间,琼真只觉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接着便有双粗手顺着她面颊急切地摸下来。 她心中又羞又怒,只恨自己中了迷香,却要任人施为。正待使力挣扎,恰有个大汉探头进来,朝那两人喝骂道:“闹些甚么!成事不足的东西!这小娘们留着还有大用,若要泄火,那客商的小妾赏了你们便是。” 这两人虽欲火熊熊,到底不敢不听他的,只得在琼真身上狠狠揉捏几下,又将她发间戴的钗环首饰一道顺去,方才作罢。 这一场下来,琼真心头狂跳,背上不知出了几遭冷汗,正软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便觉头脚倒悬,那大汉将她一把掇到肩头,又急走几步挟于舱外。 可怜她,看又看不见,挣又挣不动,被人望地上一丢,昏沉沉痛了半晌,便人事不知了。 —— 下章上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