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剩小雨淅沥,打落在木板顶上发出轻悄的啪嗒啪嗒,再顺着木质的沟壑潺潺流下,彼此往复。 车队行回县城,天已经完全亮开。 这一路因着由虞焕之与几十名侍卫轮流看守人质,虽路途行的慢,却终归平安无事。 知州拖着受伤的腿颤颤巍巍下车,本想旁敲侧击郡主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质,然而刚一抬眼,便见昨夜那突然横空杀出的少年抱着郡主从马车里轻悄跃出—— 对方低眉凝视郡主的模样有多谦卑含情,抬头扫向他们这头,就有多凌厉凶狠! “你……?” 若非县令就在他身旁搀扶着,知州险些被这一眼惊得仰翻过身,花白胡须颤抖不已。 他可没忘这少年昨夜突然暴起伤人的狰狞模样! 县令崔长珂也暗暗阴沉了眸子,那匪首说起来他也曾见过,不是个好对付的硬茬儿,没想还真是拳怕少壮,竟生生被眼前这少年砸烂了双臂。 此子凶矣! 若非后来郡主出声将人带走,他真险些要命人将这少年就地格杀! 格杀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对方是同山上的人质一道的,谁知道这些人质已经知道了多少事? 哪怕是现如今,崔长珂都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不过一瞬,少年便收回视线,仿若刚刚那一瞥冷视仅是他们的幻觉。 虞焕之五大三粗挎刀上前,满脸亲切:“发生何事了?” 知州与县令二人:“……” 到底是郡主身边的侍卫统领,虞焕之这般出现,诸多小心思都得暂且偃旗息鼓。 一场剿匪,让他们认清,郡主并非容易拿捏的软柿子。 如果真起冲突,单从武力上来说,除非剿匪的兵马全部对上,否则便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也是回来的路上,他们才得到消息,原来郡主自半月前就出发来此地了。 消息一直藏得隐秘,若非此次闹大了动静,恐怕大家伙都还被蒙在鼓里。 崔长珂眼珠子转转,赶忙开口:“无事,只是知州大人感怀郡主一夜疲惫。如今郡主既已睡下,不若就暂且在县衙下榻吧,后续之事还得等大家修整好再从长计议。” 知州后知后觉,自己腿伤疼得钻心,同样都是这少年害的! 可既然都是人精,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不会表露不满,只赞许地看了眼知县,点头应是。 虞焕之恍然,回头似就要请示。 然而郡主已经熟睡,众人便只对上了贺云铮冷冽沉静的眼眸。 贺云铮的手臂不动声色绷紧,沉默许久,心脏嘭通嘭通:“郡主应无异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