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沈清是如何碰上阿葵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杭大人,尽量说得详细一些,把他所知道的,全盘托出,不敢有丝毫错漏。 杭大人闻言,半晌不曾言语。 他就这么看着陆泾,眼底的神色很是复杂。 陆泾站在那,这些年养气下来,他到底还是比同龄人沉稳得多。 任由杭大人打量,也没有丝毫的躲避或是紧张,他就站在那里,坦然地让杭大人瞧着。 过了片刻,杭大人忽地笑了一声,神色比方才冷得多,“文若竟然会拿此事打趣我了,倒是我错看了文若。” 他虽还叫着陆泾的表字,可语气和神色,都与方才不同。 显然是把陆泾当成了,拿他女儿消费,肆意诓骗他的狂徒。 陆旭察觉出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对,瑟瑟发抖地站在旁边,一脸懵,不敢靠近。 陆泾看着杭大人,往后退了一步,深深一作揖,“先生,我是什么性子,先生应当知晓,文若虽然不是什么君子,却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更何况拿此事来诓骗先生,于我有何益处?” 杭大人面皮紧绷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泾,他的手落在椅子扶手上,五指紧握,仿佛恨不得将椅子扶手捏碎一般。 他以往欣赏陆泾是真的,不仅是因为陆泾的才学,还因为他比之同龄人更成熟稳重,一看便非池中之物。 所以他愿意培养陆泾,哪怕陆泾并未拜入他门下,他对陆泾也是多有扶持。 这一年半来,陆泾单方面跟他断了联系,他却还是时不常地写一封信去平凤镇,从未接到陆泾回信,他也没有恶意揣测陆泾为人,只以为他是病了或是寒窗苦读没有时间。 是以,陆泾突然到来,他还是很高兴地,亲自出来一见。 平心而论,他是相信陆泾为人的,拿幼女一事诓骗他,对陆泾来说确实没有益处。 可陆泾所言,实在是太荒唐了。 杭大人只觉得,他简直是疯了。 可是看着在面前弯下腰来的陆泾,他心里狠狠一沉,隐约有什么东西在松动。 “老爷。”大厅里气氛微妙之际,杭大人的管家忽然走了进来。 瞧见他们两个人神色都有些异常,那管家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开口。 杭大人抓着扶手,坐直身体,缓了一口气,声音还有些微哑低沉,“怎么了?” 管家闻言,福身道:“杭大夫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想见大人和夫人一面,杭大少爷也随同一并过来了。” 陆泾听得“杭大夫人”这四个字,他便明白过来,定然是沈清和苏大夫那边,打通了杭家的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