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由头,将那日出诊的大夫所在的医馆狠狠砸了。 这招泄愤不算高明,只是医馆自认倒霉、胡家也不愿再招惹是非,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此外,胡家摊上这么一出无妄之灾,胡瑞本就觉得近来运道不佳,这下更是几番派人去姑苏城中请云水观的道士。 好不容易那边应了,这几日就该到了,可又刚好赶上刘家那边出殡、做法事。 胡瑞估摸着,若是此事着急忙慌地请人来家中做法事,倒有几分与刘家打擂台的意思。少许犹豫后,胡瑞最终还是将云水观的道士们请回了家,只是法事的日子向后推了推。 可这一连串的变故,在朝廷一书调令下,都显得好似微不足道了。 七月中,朝廷宣旨,任孟忻为两淮巡盐御史,命其即刻赴任。 新任盐政,居然是孟忻。 这消息好似当头一棒,打得胡瑞当即呆愣在地。 是谁都好,可为何偏偏是孟忻! - 近来胡府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入夏以来,这个顺风顺水多年的宅邸,好似中了邪一般。接连的怪病、死人,从身份低微的下人到统管一方的朝廷大员,都在此毫无征兆地离去。 死亡与病痛带来的阴影,好似一张大网,牢牢笼罩在胡府四四方方的天空上。 水暖鸭先知。可若是寒冬渐近,江水凝冰,水中的鱼儿又何尝不是第一个知晓的呢? 在这深深宅院之中,就连胡婉娘这向来愚钝的脑子,也敏锐地嗅到几分不同以往的气息。可真要让她拨开迷雾、看个清楚,她却不知如何表述。 毕竟这不过是几起意外,不是么?胡府上下,不仍旧是那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模样么? 胡瑞却要警觉得多。刘勤空出来的位置,他想过许多可能的人选,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是孟忻坐收渔利。 收到京城邸报后,他当即就去信叔父胡聘。胡聘说得隐晦,可其中深意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 两淮巡盐御史,这么一个肥差要职骤然空了出来,朝中蔡尚书、许尚书两党自然不肯错过。两位尚书姿态缄默,可底下的门生党羽却打得激烈。 几番明争暗斗的商讨博弈后,户部递上去了拟任名单。可谁曾想,皇帝看到名单后,竟然大手一挥,选中了全程被两派人默契忽视的孟忻。 孟忻是何许人?当年还是个愣头青的时候,就胆敢拒了蔡尚书的赏识,转过头一声不吭地继承起自己老师崔清的衣钵。入仕这么多年下来,竟然还真了个不偏不倚的“清流”人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