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穷一般,除了她的名字,他再也说不出话。 程荀忍不住笑了下,身体却不停使唤,竟剧烈咳嗽起来。她全身无一处不疼,咳起来更是要命,震颤的胸膛牵连全身各处,身体不禁痛苦地后仰。 晏决明神色仓惶,惊慌失措地将她扶起,拍顺着她的后背,又抓起备在一旁的温水,一点一点喂她入口。 过了许久,程荀终于缓过劲儿,可身体却彻底失了力气,只能脱力地倚靠在晏决明臂弯里。而晏决明也不知何时坐到了床上,将她半搂在怀里。 程荀那如同破旧风箱的呼吸渐渐平息,晏决明放下杯子,这才发现二人亲密得有些尴尬的姿势。 剧烈咳了一阵,程荀的长发凌乱地蹭在他的胸膛上,与他的发丝交缠着。 而他一低头,就看见程荀苍白的脸上布满红晕,连眉梢眼角都抹了红。泛着水光的眼睛微微低垂,露出了薄薄的眼皮上一点小痣。 再往下,那双丰盈的唇上落了几颗水滴,她轻轻一抿,便消失了。 他看得发怔,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 明明是病态,却艳若春情。 这念头一出,晏决明便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狼狈地转开视线,搂住她肩膀的手也慢慢往外抽。 程荀却蓦然开口道:“晏立勇……” 她声音微弱嘶哑,晏决明一愣,连忙道:“他们都安好。冯平前日便寻到他们了,如今在来的路上,你放心。” 程荀点点头,心中的包袱轻了些。 屋中又陷入安静。 温香软玉在怀,明明是寒冬,他前额后背却冒了汗。刚想不露痕迹地抽出手,程荀却微微往后靠了靠,寻了个舒服自在的位置。 晏决明手一僵,不敢动了。 “我做了梦。”她说道。 晏决明大脑发胀,反应都慢了半拍。 他问她:“什么梦?” “我梦见那年除夕夜,你和我蹲在芦花荡,看了一夜水鸭子孵蛋。” 烛火微茫,程荀单薄瘦弱的身子窝在他怀里,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她像是仍陷在梦里,声音沙哑轻柔,宛若渺远的梦呓。 她娓娓的话语中,晏决明躁动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旁人谁还知道你从小就唠叨?就连看鸭子孵蛋,也和我说个不停。” 晏决明忆起旧事,一切也仿佛历历在目。听程荀抱怨,他有些忍俊不禁。 “嗯,我记得当时和你说,家里还有粮食,不必担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