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我大可不必再兜圈子。神隐骑不是我的人,我自然没有插手质问你的道理。” “只是。”她微微倾身,双眸紧紧盯住元辉,眼神暗藏锋芒,“你当真觉得,神隐骑如今还有别的生路么?” 元辉神情骤变。 “你什么意思?”他身体紧绷,面露防备。 程荀收回视线,只凉凉道一声:“神隐骑人才济济,外头而今是什么局势,元千总当真不知道么? “若不知道,那几位又何必偷跑呢?” 元辉咬紧牙关,眼中是强压的怒意:“我元辉就算心中有千万怨气,也绝不是放任将士临阵脱逃之辈!” “临阵脱逃不、不行,偷奸耍滑、躲懒闹事就、就行了?”六子憋不住了,不禁出言打断,话里满是讥讽。 话被堵六子堵住,元辉面色难看,却无力辩驳。 “行了。”程荀摆摆手,言简意赅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站起身,准备往侧间去。与元辉擦肩而过时,她停下脚步,低声道:“元千总,还望你明白,寺里这几百号人无论从前如何,到今日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出了这个门,还想着‘弃暗投明’‘戴罪立功’,无疑是痴心妄想。上头那位什么性子,你当真不知么?” 元辉身子一僵,头上冒出细密的汗。 程荀站在他身侧,瘦得好似一颗细竹,风一吹便折了。 她的声音与她清丽瘦弱的模样一样,轻得像窗外簌簌的雪。可落在地上,却掷地有声。 “神隐骑是圣上的人,可不是誉王的人啊。” 说完,程荀直直向外走去。 侧间里,一个年轻男人被捆在长凳之上。他垂着头,头发散乱地落在地上,背上满是鞭打后的血痕,身体几乎没有了起伏。 程荀走进来,瞳孔骤然一缩,又立马恢复寻常。她看向站在一旁的亲卫,亲卫迈步上前低声禀报。 这男人名叫林右,与逃跑的马闲、大力、唐九三人住同屋,平日也多来往。林右自言,四五日前他们同六子起了争端,受罚后马闲三人便起了逃至肃州、投奔范脩的念头。 林右虽与那三人交好,在此事上却打了退堂鼓。对此,马闲并未多言,大力、唐九却颇有微词。 林右担心他们铲除自己,这几日始终战战兢兢,想方设法躲开三人。今夜他照常躲在校场操练,直至寺里下钥,他才匆匆回来。回屋后,那三人果然已不见踪影。 而元辉察觉到林右近日的反常,今夜专门前来找他谈心,结果就撞破了三人逃跑的计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