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范爱卿,不妨进来说话吧。” 范脩终于找到机会,夹着一身怒意,大步冲进室内。直到走到程荀身侧,他这才刹住脚步,硬梆梆行了个礼,冷声道: “圣上明鉴,范家戍守边关数十年,世代先烈葬身大漠,累世功勋,万万不能听这女子在此信口雌黄啊!” 皇帝将信放到一旁,把玩着手上一串碧玺,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种种,并未开口。范脩的视线飞快划过桌上那几张薄纸,心一沉,侧身将矛头直指程荀。 “孟家小姐,你年不过二十,你我更是连一次照面都没打过,何来言之凿凿范家养寇自重、通敌叛国,还攀扯二十年前的旧事,简直荒谬!” 范脩一张脸涨得通红,声音越提越高。 “你口空白牙便想污蔑我范家,荒唐!我且问你,除了真假不知的一封信,你手中还有什么!” 皇帝适时开口:“你口中的尸骨在何处?如何证明你所言为真?” 程荀不卑不亢道:“臣女自当日在金佛寺发现尸骨与满墙遗信后,便将拆了那藏书阁,将一切证据都带了出来,现下就在孟家府上,圣上自可带人前去查验。” 范脩立时反驳:“一具看不出分别的白骨,几块真假难定的木板,就想将此等罪名栽赃在我范家头上,你好大的胆子!此女满口胡言,还请圣上明鉴!” 此时,程荀终于抬起头。她没有看向一旁不断施压的范脩,只直直看向皇帝,目光坚定而凛然。 “青天可鉴,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臣女与范家既无仇怨,也无瓜葛,今日所言,也只私心恳求圣上查清当年真相,还当年因奸细作乱而惨死漠南的沈家将士一个公道,还多年遭受瓦剌侵扰的边关百姓一个太平,还我大齐江山一个清明朝廷!” “臣女愿以命相抵,只求真相大白、昭明天理!” 说罢,程荀俯身,深深叩拜在地。 屋中雅雀无声,程荀的额头磕在冰凉平坦的地面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宣判。 屋外,范春霖紧紧盯着跪在堂前的程荀,手不自觉攥紧了。 皇帝立在书案前,听完程荀所言,神色微微动容。他抬手止住了焦急要辩白反驳的范脩,静静打量跪在身前的程荀几眼,终于开了口。 “赵方。” 他几步走到书案后坐回原位,头也不回喊了一声,立在门前侍候的赵太监当即走上前,听候吩咐。 “带人去一趟孟卿家中,将方才说的东西,都拿来给朕看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