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盐抵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什么事?”她有些局促地询问。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谢珩州的视线落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她穿的是昨天晚上换上的睡衣,一件白色的细吊带上衣和一条棉质短下裤。 这点布料压根遮不住她身上随处可见的、磕碰出来的淤青。就连惯会打架,对伤痕已经习以为常的谢珩州看了都不由得拧起眉。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但是手上却甩过来个齐备的药箱:“拎着。” 昨天遍寻不见的东西,现在却自动出现在面前,陈盐几乎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 “自己看着上,不够告诉我,我去药店帮你买。” 说完,谢珩州又忍不住盯了一眼她的胳膊,似乎是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他将背包甩在肩上,语调依然是懒洋洋的:“要上课,先走了。有什么要紧事直接打我电话。” 陈盐站在门口注视着男生下楼,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个崭新的淡粉色药箱,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柔柔地挠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唇角很淡地微微扬起。 这人真是…… 面冷心热。 第5章 陈盐拎着药箱关门回房间,对着镜子给全身上药,整个人被清凉的药膏味笼罩,痛感降低,剩下的只有一点微微的刺痛。 随后她拖着疲倦的身子上了床。 昨天她整个人蜷缩睡在厨房里,几乎没怎么好好合眼休息,黑暗里发出的一点动静都令她感到不安,更遑论是睡着。 如今一沾枕头,她的眼皮如千斤重坠,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沉,陈盐难得做梦梦见了陈锋。 梦里的他十年如一日的穿着旧黑短袖,寸头粗眉,是淹没在人群中谁也记不清的长相。 陈盐也快记不清他是什么模样了,唯一清晰的只有他耳朵后的一点旧疤,那是她小的时候陈锋带她放烟花,不小心被飞溅的火沫星子燎了一下。 当时他一边龇牙咧嘴地揉通红耳朵,一边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蛋,无比庆幸地说:“幸好没伤到我们囡囡。” 再一转眼,便到他破天荒换上好些年没穿过的警服那天,他的眉宇沉肃坚毅,胸前那串“871201”警号熠熠生辉。 他微低着头嘱咐她,眼边有一条很深的皱纹:“囡囡,爸爸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最近暂时回不来。” “你好好上课,争取期末拿个市里的好名次给爸爸瞧瞧。” 不行,绝对不能去。 你骗人,你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陈盐不管不顾地一把拥住面前如山一般靠实的男人,死死拉着他的衣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小声地一遍遍哽咽哀求:“爸爸,可不可以不要走。” 然而即便抱得再紧,陈锋也只是眷恋地轻抚了下她的脑袋,随后随着一声警哨蓦然起身,义无反顾地隐没在一片风雨里。 陈盐从满脸的泪水中醒来,天色已经抹黑,她的房间没开灯,只看见床头有团黑沉沉的人影。她一时没分出现实和梦境,喃喃地怔松唤了句:“爸爸……” 对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嗤笑,随后床头灯被“啪”一声打开,昏黄的灯光映出谢珩州那张没好气的脸:“眼睛哭瞎了?叫谁爸爸呢?” 陈盐彻底愣住了,吸了一下哭得通红的鼻子没说话,那双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