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韬面上得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近他,居高临下道:“这样看我作甚,谢大状元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家在京城是做什么的吗?”谢濯臣微微垂首,似是懈气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就是。” “早这样不就好了?”踢他那人在旁边笑话道。 陈韬眼神轻蔑,“那你倒是说说,你家做什么的?家里钱财多少?” 谢濯臣低语了几句,几人听不真切。 “大点声!” 陈韬屈膝蹲下,两指捏起他的下巴,“你跟自己嘀咕什么呢!” 谢濯臣被迫抬头,视线失去焦点,“我说……”他逐渐口齿清晰,“这些不重要。” 陈韬皱眉,“你打什么马虎眼……” “你应该知道的是……” 谢濯臣打断他,双眼慢慢澄明,黝黑的眼眸难辨情绪。 “啊!” 一人尖叫。 刹那间,疼痛窜入腹部,蔓延至全身。陈韬蓦然睁大双眼,身体僵硬。 谢濯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轻声道:“再下半寸,你会死。” 他说的是他手里的刀。 谢濯臣手握刀柄,短刀没入陈韬腹部血肉。 “杀……杀人……杀人了!” 一人惊叫跑开。 “是让你的狗腿子赶紧去给你找大夫,还是继续挡我的路,你最好快些做决定。” 谢濯臣松开刀柄,染血的手搭上陈韬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 他凛若冰霜,将自己手上的血擦在吓懵的陈韬脸上。 “你……你……” 同伴早被吓得无影无踪,陈韬惶恐又痛苦地捂上伤口,“你要杀我?你……你怎么敢……” “别害怕。”谢濯臣借他的衣衫擦净了手,“此处非人体要害,挨一刀死不了。” 陈韬在惊恐中听到他低笑一声。 “不过人的血会流干,你最好祈祷那群见血就逃跑的废物会回头来救你。” 陈韬无力倒地,疼痛令他蜷缩。 谢濯臣掸了掸自己沾染尘土的衣角,正要扬长而去,忽又停住脚步。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他重新将策论拿在手里,俨然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谢某出身之家,向来……” 谢濯臣神情恍惚,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关于他的“家”。 羞辱、打骂……皆是常事,他占一个家中嫡长子的名头,堪堪避开皮肉之苦,冷眼、陷害、觊觎……都是躲不过的。 “向来……” “视人命为草芥。” …… 言子绪龇牙咧嘴,捏着香囊满是不忿,“凭什么给他绣白鹤,给我的就是一只鹌鹑?” 一只杏色香囊上绣着一只扑翅膀的鹌鹑。 “不可爱吗?”沈烛音憋着笑,又满脸纯良,“我是觉得可爱,才专门给你绣的。” 她说得诚恳,言子绪一噎,虽然恼怒,但又不想让她失望。 他挠挠头,“可……可爱吧。” “那你喜欢吗?”沈烛音期待道。 言子绪:“……” 一般姑娘不都是绣鸳鸯戏水之类的吗?再不济也是春竹夏荷,秋叶冬梅呀! “不喜欢啊……”沈烛音失落地低下头,“我绣得不好,你不喜欢也应该。” “没有!”言子绪见不得她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赶紧将香囊别在腰上,“我喜欢,特别喜欢。” 沈烛音惊喜地望向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当然!”言子绪坚定地点头。 沈烛音没忍住笑了,“那就好,你赶紧回去吧,待会儿我阿兄该回来了。” “哪那么快啊,夫子院离舍房这边远……” “言兄!言兄!言兄杀人了!” 言子绪应声回头,只见一旧友慌慌张张跑来。 “我杀谁了?”他满脸困惑,上前扶了一把跑得东倒西歪的人。 “韬哥!是韬哥!那姓谢的要杀韬哥!” “……” 言子绪茫然回头,只见沈烛音脸色骤变。 第9章 担忧 言子绪带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