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想。”沈烛音小声嘟囔。 谢濯臣掌心收紧,“因为言子绪?” “啊?”沈烛音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茫然,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思考过后又道:“可能……也有一点点关系。” 毕竟她暂且也就他一个朋友,不提还好,一提还怪舍不得。 桌面下,谢濯臣握紧的手因为用力而指骨发白。 “你什么时候学会涂脂抹粉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沈烛音心里叹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说出一早想好的说辞,“就是你不在的时候和小宜姐姐学的。” 她口中的小宜姐姐是谢侍郎新夫人院子里女使,是整个谢府为数不多对他们二人和蔼的人之一。 她低着头,谢濯臣看不到她的眼神躲闪,但依旧满心疑问。 倘若真是如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是没有沈照那天的话,他或许还不会多想,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从来鹿山的那天开始,她就变得有了很多秘密。 她自小活泼可爱,从不记仇,总之是个没头没脑的乐天派,不怎么会哭。 她不是个细心的人,他觉得她用针危险,所以哪怕缝补之事都是他来。可她突然就会了刺绣,在送他香囊之前他竟然一点不知情。 …… 纵使思绪万千,但谢濯臣只是垂下眉睫,掩去神色,并未多言。 这就蒙混过关了?沈烛音心里感觉不踏实,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瞅他。 一整晚便是如此过去。 言子绪觉得有鬼,他整天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但一想到沈烛音和他同病相怜,便有了安慰。 结果她第二天就笑容灿烂得判若两人。 他满是诚恳地问她发生什么好事了,她说:“阿兄主动跟我说话了。” 言子绪:“……” 这么卑微? 他根本料不到,只要两个时辰后,在谢濯臣面前,自己比她更卑微。 大病初愈后的陈韬回来上课了,他的座位就在言子绪前面。之前看他和沈烛音聊得热络,他一直没打搅,今日却热切地搭起话来。 沈烛音不喜欢他,见他和言子绪说话,便默默挪开,远离他们。 “今日和哥几个去迎芳阁喝几杯怎么样?” 迎芳阁,伤心地。言子绪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我不去,你们去吧。” “别啊,哥几个出去玩,你都多久没参与了。就知道跟姓沈那娘娘腔鬼混,一天天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干啥,你还把不把哥几个当兄弟?” 陈韬搭上他的肩膀,满脸不爽。 言子绪是真提不起兴趣,“我是没去,但酒钱没少付啊!你们去就是了,账算我的。” “言少阔气!”陈韬拍了拍他,“咱言少可是首富家的嫡长子啊,哪能在乎这点钱。” 从前听这恭维还算悦耳,可是被爹爹“流放”到书院后,言子绪只觉得这话讽刺。 “少说那没用的,你有事就直说。” 陈韬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前几日瞧上个迎芳阁唱曲的小娘子,声音好听,身段还好。弟弟想着,让她留在那地方迟早要被糟蹋,不如我来做个好人,赎出来,自己养着……” 他不停地夸着小娘子的好,言子绪懒得听,直白道:“多少钱?” 陈韬五指张了张,“五万两。” “五……”言子绪将他推开,“你开什么玩笑,我也就点吃喝玩乐的钱,哪来的五万两。” 陈韬觉得他装,“对别人来说算个事,对你来说算什么呀!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不还,你帮帮兄弟怎么了?” “我真没有。”言子绪无奈。 陈韬根本不信,五万两对他一个首富家的儿子算得了什么? “这样……”陈韬又凑近他,“别说哥不把你当兄弟,赎出来以后,借你玩几天……” “你恶不恶心!”言子绪猛地把他推开。 陈韬没料到他反应这么大,一个没站稳,人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