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慢道:“问过了,他说……” 她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 “当年你还是他的下属,只是一个小官。他到你家做客,见到了你的妻子和我娘同行,随口说了一句佳人成双。” 沈烛音深吸一口气,似在平复心情,“当晚,你便把这副画送到他府上,意图……” “献妻求荣。” 谢征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他还说,他拒绝了,但有一日他在你府上喝醉,你还是把她们送到了他床上,因此有了我。” 沈烛音艰难开口,“这是真的吗?” 谢征忽然放声大笑,“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你还信了?” “若不是他所说,那这副画又是怎么来的?” 谢征盯着她,“你刚刚说不止谢濯臣,还有你爹是吗?” 沈烛音不回答,落在谢征眼里便已经是答案。 “这老东西……”谢征神色轻蔑,“断子绝孙是活该啊!” 他扫过沈烛音的脸,“你是偷偷来的吧。” “是。” 谢征用力挣脱了一下锁链,但徒劳无功,“原来突然来这一出,是因为你。” “不止你被锁是因为我。”沈烛音逐渐冷漠,“如果爹爹说的是真的,你的死也会是因为我。” 谢征语含嘲讽,“就凭你?” 他语调高扬,“我乃天子近臣,除了圣上,没人能要我的命!” “所以你真的把我娘她们当礼物一样送给了别人!” “是他逼我的!” 沈烛音睁大了眼睛,盛满呆滞。 谢征笑声放肆又悲戚,“你以为那个老东西是什么清高的好人吗?如果不是他后代都死绝了,你以为他会在乎你这个野种吗?” “砰!” 沈烛音踉跄后退,手心脱力,画轴掉在了地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当年他用我的前途、整个谢家的安危逼我献妻,一个不够还要附上你娘!那幅画是出自他手,他竟然还想栽到我头上?” 谢征笑容诡异,“为什么她们对你亲爹是谁讳莫如深?因为怀着你的每一天对她们而言都是耻辱!你就是她们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你竟然还那么亲热地管那个老东西叫爹?她们要是知道了,都会死不瞑目!” 沈烛音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楼邵不放心她,听到怒吼声便跑了进来,见沈烛音红了眼睛的模样不由慌张,“你没事吧。” 沈烛音回过神,迅速捡起画轴藏到身后。 “我……我没事。”她隐隐带着哭腔,眼泪蓄在眼眶里,倔强地没有溢出来,“我还没问完,你能不能先出去。” “你确定?” 美丽易碎,便是她现在模样,楼邵满腹担忧。 沈烛音重重地点了点头。 再三犹豫,楼邵还是退了出去。 站得比之前更远,但是能直接看到她的身影。 “怎么,怕你未婚夫知道你是个野种,就不要你了?” 谢征冷笑,“你不止是个野种,还是个跟谢濯臣苟合的贱货!” 沈烛音没有理会他的辱骂,摸出火折子,将已经无用的画轴点燃。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仰头看他,“对你而言,被人强迫后生下的孩子是母亲的污点,那被人玷污过的妻子,是不是也就成了你的污点?所以十二年前那场火……” “不是我!” 画轴已经然后燃烧殆尽,沈烛音踩灭多余的火,灰烬往上飘,沾上她的茶白衣裳,污了裙角。 沈烛音目不转睛地看见他,后者亦瞪圆了眼与她对峙。 “就是你对吧。”沈烛音声音颤抖,“当年阿兄七岁已经记事了,他夜夜被锁在房里,四面大火的噩梦折磨。而你想要杀我的那场火,和当年如出一辙!” “不是我!”谢征低吼。 沈烛音再次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