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下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冯春燕攒足了一口气不分昼夜的干,她已经在这个厂里干了九年了。 今年是第十个年头,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冯春燕的事业蒸蒸日上,如今做了厂长,她老公,不,她前夫还时不时回来跟她要钱去养别的女人。 可冯春燕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分钱都没给过男人,而且从离婚后她变得不在软弱,这让男人几乎忘了这个女人曾经温柔似水的模样。 小蕊听着,没有插话,即便到现在为止母亲都还没提介绍工人进去的事情。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爱梅,都离婚了,人却没咋变!” 冯春燕说的是心里话,她就是攒了一口气,争这口气,让男人瞧瞧,她冯春燕没有他,过的会更好。 可陈爱梅同志似乎没有变,一直都还是温柔似水。 “燕姐您真会说话,俺想改也没有你那个干劲儿,就算是有那个干劲儿,俺也没有那个本事和机会,俺家在乡下,当初闹离婚的时候,俺靠咂鞋垫维持生计,哪里会遇到这样的厂可以挣钱呢!” 陈爱梅满眼晶莹的招呼着冯春燕夹菜,脑子里却已经把以前的苦日子回忆了一遍。 “今儿爱梅你让丫头找我来家里吃饭,不会就是想说说话的吧!” 冯春燕笑了。 “呃,确实有件小事儿跟你打听打听。”陈爱梅搓着手有些不安,她还是头一次想借助关系走个后门呢: “俺老家特别穷,四下里不通车,日子也过得不好,有几位老表想来厂里干活,挣点辛苦钱维持生计。” 陈爱梅不好意思的慢慢说道: “俺也知道,走后门不好,这不就是想问问您呐?要是实在不行呢,俺就跟老表几个说说就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听陈爱梅这么直接,冯春燕都笑了,这就算是走后门,不言自喻你知我知不就行了吗?自己还说出来。 “咱们确实不能钻社会主义的空子,更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咱们都是活在新时代的人,只要有本事,咱们谁都没必要走这个后门,爱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冯春燕笑的很和蔼,她也着实跟陈爱梅聊得来: “裁员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咱们人员膨胀,跟产量形不成正比,不裁员不是浪费国家粮食吗? 再说,现在是新社会,竞争力比往年大多了,小学文凭已经快要被淘汰了,而且不光得有知识,还得手脚麻利。 下周末就有上级领导来亲自勘察这次考核裁员现场,所以,你老表来是随时都能来,要是没过关,我也说不上话。” 冯春燕拍了拍陈爱梅的膝盖,示意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裁员结果根本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毕竟这纺织厂一开始是国家投资建设,就为了给待业女性一次独立的机会,虽然她是厂长,但是背后站着的是国家的生产计划和发展前景。 “那行,俺明儿让老表先来玩两天,到时候您亲自给面试一下,再上线实际操作操作看看,不行的话,你也实话实说,总比下周末领导来勘察的时候再被淘汰,你也不好做,我也不好意思不是!” 陈爱梅这回是考虑的周全。 “那就这么说了!”冯春燕起身要走。 “燕姐,您再吃一碗饭呗,还专门给你蒸的米饭!”陈爱梅客气着,硬是要给再装一碗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