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倒也不是说你错了,舍不得夫君是正常的,在无关紧要的时候使使小性子倒也无可厚非,但要是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候无理取闹,可真是要遭夫君厌弃的。” 卫央抬头看向她,微微一笑,心道:我现在巴不得他厌弃了我,那样就不用在这里受你们的折磨了。 皇后也听得差不多了,喝了口清茶温声道:“四位娘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给你分析透了。本宫不管你以前是作何的,进了我皇家的门,就得守皇家的规矩。你嫁给七王爷,不感激皇恩浩荡也就罢了,还试图用这种腌臜手段留住王爷,真是好大的胆子!” 卫央又看向皇后,扯了扯嘴角,看起来像是在嘲讽,但卫央心中可没这想法,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悲罢了,身居高位如何?母仪天下又如何?不过还是男人的玩物,这些妃子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翻身的一日,更没把自己当人看,既是玩物大概也觉着自己与其他玩物不同的吧。 她是真的想和离,或是去边疆看看,毕竟前世她在江南待的时间更久一些,还未见识过边疆是个什么样子,落在她们眼中,一是为留住夫君,二是为刷存在感。 她还能说什么?只好缄默不言。 但她的缄默落在皇后眼中,便是极大的不恭敬。皇后本是当朝宰相的嫡女,自当初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便嫁了过来,如今已二十载有余,膝下两个皇子,一个公主,皇上虽然封了四妃,后宫也从未停过纳新人进来,但她的地位一直是无人动摇的,无论是外国使节来京,还是宫中大事一概由她负责,还未见过敢如此公然和她叫板之人。 皇后冷笑道:“若是王妃还想不通,那今夜只能在本宫这里仔细想想,身为女子该如何伺候夫君,如何遵从礼教。卫夫人在家中没教好,便由本宫这个婆母代劳,免得出去以后口出狂言,丢了我皇家的脸。” 卫央不卑不亢的看向她,“我娘在家中教我自是极好的,《女训》《女诫》《女论语》《女范捷录》这些书我也是都背过的,只是有些道理须听,有些道理便没有听得必要。一个人和一个人不一样,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自是要母仪天下,胸襟开阔,而我不过是小门小户中走出来的女子,家中教导我要贤良淑德,凡事以夫君为先,我也是如此做的,不知为何落在各位娘娘的眼里便是大逆不道,好似我要逆天改命一般?” 她的声音不大,但这番话却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宫中安静了一会儿,德妃讷讷道:“女子相夫教子,不可抛头露面乃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我们投了个好胎,又嫁了一户好人家,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荣耀,你怎地如此不珍惜?” 良妃翻了个白眼,冲着卫央道:“你这也是些小女儿的把戏。我们在宫里斗了这么多年,什么手段没见过?之前有个青楼里的妓子被三王爷纳了妾,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从此跃上枝头变凤凰,把那青楼里的腌臜手段都用在了王爷身上,还想着跟三王爷下江南巡游,结果被三王妃用了点手段给弄死了,王爷不也没说些什么?你是正妻,就得有正妻的样子,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卫央诧异,这是把她比作青楼妓子了? 但上一世,她真遇到过一个青楼妓子,在她看来,可比宫里的这些人高尚的多。那妓子名唤阿芜,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她唯一的记忆是家中有七个孩子,遇上荒年,根本养不活,于是阿芜就被父母用二两银子卖给了青楼里的老鸨,阿芜长大后成了青楼里的头牌,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样样都很精通。 卫央遇见阿芜之时,阿芜所在的那家青楼正被恶霸所欺,老鸨被扣押在牢里,阿芜凭借一己之力重镇青楼,她带着青楼里的女子跪在县衙门口力求一个公道,彼时的阿芜已经患上了恶疾,就算拿了银子离开也无人会说半句闲话,毕竟她自及笄后接客以来,为那青楼做的可够多了。 但阿芜跪在衙门口,字字铿锵,“我们为何沦落风尘?若不是家中吃不饱饭,何至于将我们卖到这种地方来?青楼又何如?你们这些人进去之时卿卿我我,心肝宝贝的,出来之后便一口一个妓子,一口一个贱/人?我们做的是这一行,却从没轻贱过自己,你们欺压于人还不让诉之于口,这是哪里的公道?便是说破了天去也没这般道理!” 彼时的卫央就站在她们身后,看阿芜跪得笔直,她竟有些想落泪的冲动。 妓子又何如?依旧是将自己当成人的。 不像京城里的这些贵女,看起来好似将天下都踩在脚下,但却没把自己当成人来看待的。 卫央轻笑了声,脆生生的问道:“不知各位娘娘,何为正妻之道?何为妓子之道?” 第6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