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 小小点了点头,紫微真人按排份来说是师公,可对他们来说是敌是友尚不分明。 谢玄将两条长凳子拼成一张床,身下就是薄木板,直躺在上面,阖眼吐纳。 小小在床上打坐,半日也不能静下心来,松开莲花指,抱着膝盖对谢玄道:“师兄,我睡不着。” 谢玄腰上用力,翻坐起来,脚尖踮地滑到床沿:“怎么?害怕了?” 小小摇了摇头,她只着中衣,一头细发披散肩头,目色空濛的望着谢玄,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谢玄伸手摸摸她的头,掌心触着绒绒发丝:“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小小乖乖躺下,心里想着师父,师兄那个很古怪的弟弟,又想到那个不知模样的紫微真人,阖上眼睛,呼息渐轻,慢慢睡着了。 谢玄没走,干脆就脱了鞋子,躺在她身边。 山间不比平地,这儿还似深秋,到了夜间越发寒冷,伸手摸摸小小的脚丫子,又跟冰块似的,让她的脚贴着自己的腿,捂得热了才满意点头。 替她将被子拉起来,拉到胸口处停顿片刻,小小好像比出村子的时候要胖了。 被下裹着的身躯娇小玲珑,但也渐渐有了些曲线,胸前微凸,腰如细柳,叫人看一眼便心头发烫。 可她熟睡之际,还似幼时,鼻尖翘着,嘴唇微微噘起,有白日里没有的娇憨。 谢玄不由自主凑近了几分,仔细看她面上茸茸细毛,身上倏地一热,他猛然回神,坐直了身子。 半晌才心平气和,缓缓吐出一口热气,今夜还是老老实实去睡板凳罢。 小小睡得极轻,迷蒙之中将眼一睁,便知自己又离魂了。 自修习玉虚真人教的法咒之后,小小自觉神魂稳健,已经许久都不再离魂,没想到今夜又离魂了。 玉虚真人说,每次离魂都是因她心中有关切之人,那么她是不是能知道师父在何处? 她站在一条空无一人的长廊中,走了许久,才看见一座殿宇。 红墙金瓦,比紫微宫的三清殿,还要更堂皇。 小小连州县府衙都不曾进去过,更别说这是么大的院子,她还以为是哪个富户的宅院,等往前几步,听见殿前传出兵甲声,这才恍然大悟。 这里是皇宫。 怪不得有这么气派的殿宇,只不知,殿中人是谁。 她心念一动,人就已经到了殿中,殿内人声寂寂,香烟袅袅,小小转过丝帘,就见个锦衣丽人跪在榻前。 小小平生都未曾见过这么美貌的女人,澹王妃端丽已极,却不似她妩媚入骨。 雪藕似的胳膊裹着绯红轻纱,一只手托着玉盏,一只手捏着个玉柄金勺,一勺一勺喂榻上的人饮蜜浆。 “吃了药可好些了么?”那丽人问道。 小小又往前两步,这才看清楚榻上的人,他头发半白,眼眉下垂,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死气。 不论殿中点什么样的熏香都遮盖不住,这人活不了多久了。 小小倏地皱眉,这人头顶的命火与师兄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六毫光黯淡不明,似灯油烧到最后,底色泛黑,只余一星火色了。 “好受多了。”他连声音都是苍老的,手上的肌肤如树皮一般,身边花枝般的美人,更显得他似块老朽病木。 树皮似的手抚摸着美人面,美人泣道:“六郎莫急,仙长不是说了,他已经卜算到了,陛下的灵药就在附近,只要撑过这些日子,陛下的病就会全好了。” 那人笑了一声:“十五年了,他认真去找,早就找到了,不是说他无所不能卜么?怎么找一个人要找这么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