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老将早就死了,哪还有人能挡住澹王的精兵。 明珠立时懂了:“可……可方才那位大叔不是说战场离这儿还远得很。” 她等着回复,可严大叔又不说话了,她低头吃完面,找了一间客栈,跟着严大叔便扔下她,出门办事去了。 明珠一面洗漱一面想到,她从未见过严大叔洗手洗脸,可他的身上一丝异味也无。 等她洗漱完,呼延图早就在外头等着,塞了个包袱给她。 打开一看里面是件厚秋装,原来他去办事,是办这件事。 出京城的时候还是酷暑,走到这里已经秋日,再往北走会更冷。 明珠抖开秋装,里面竟还包着手帕袜子,她将这些贴身的东西收好,觉得严大叔这个人,真是反复无常。 可如他所料,不过才往前走了半个月,战事便已然吃紧,关卡轻易不再放人通行。 城池州府除了挡住叛军进攻,先要挡住是汹涌而来的难民。 明珠坐在车中,呼延图赶车,驶过官道时,先是见到三三两两赶车带马的人,看衣着打扮便十分富裕。 见到明珠他们赶车逆行向前,还停下马劝道:“兄台止步罢,澹王就要打过来了。” 呼延图依旧赶车前行,这些人便皱皱眉头,也不再多说。 再往前行,就没有马车驴车了,都是些徒步的百姓,马车在人流中穿行,越走越慢。 明珠掀开帘子往外看,见这些人都面黄肌瘦,心中不忍,正在此时,一只小手敲敲车壁:“姐姐给点吃的罢。” 明珠一听,立时从车中拿了一块干饼,要递给那个孩子。 “啪”一声脆响,鞭子打在车壁上,把围拢过来的人都吓得退后几步,那个孩子惊恐得瞪大眼睛。 明珠对呼延图道:“不过是个干饼。”车中还有许多呢。 “等到你回去,想开多少粥棚都随你。”言下之意,便是一块饼都不能给。 明珠咬唇放下车帘,趁着呼延图赶车,悄悄从帘子里扔出一块饼去。 呼延图坐在车前,听见动静,眉头一皱,却并不说话。 这一路都没有地方可以投宿,呼延图把车赶进树林,系上车马,就在野外露宿,他睡在车外,明珠睡在车内。 到了半夜忽然开始下雨,雨珠打在车顶上,把明珠给吵醒了,她一醒来便想到严大叔还在车外,掀开帘子一瞧,他竟还靠着大树。 “严大叔,进车内来躲雨罢。”严大叔虽然脾气古怪,嘴巴又坏,可他是个正人君子,这一路上从未曾犯过她分毫。 车厢狭窄,躺是不能躺了,可还能坐着躲雨,这雨下得这么密,只怕下到天亮都不会停。 呼延图并不进车内,他从车底抽出刀来,飞身砍下些树枝,依着马车搭了棚,马和人就挤在棚下避雨。 虽有树枝挡雨,可林中地上依旧泥泞,明珠还是想请他进车来避雨。 “严大叔……” 倏地帘子一动,呼延图跳进车内,带进来一阵湿气,明珠刚要说话就被他按住了嘴:“噤声。” 明珠立时闭紧嘴巴,呼延图带她轻跃上树,用密叶挡住身形。 隔了片刻才听见人声,被雨声掩盖了大半,有人挑开了他们的马车帘子。 “逃了!”有五六个人互相说话的声音,个个都掂着刀,“腿脚倒快,看来是道上的朋友。” 因为带着个女人,不便与他们交手,所以留下东西保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