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第一次解【天气】,但总觉得和往日似有不同。 如果有人像我这样接触过几十种诅咒偏偏还活着的话,就会知道每种诅咒都有不同的味道。 比如【天气】“尝”起来通常是湿润的,就像雨后黄昏,阴郁潮湿。 但这次似乎和往日不太一样,起初竟然有一点甜味,而后是一种掉入冰窟的刺骨冰冷,最后化为一种极为苦涩的恶毒。 “沈无哥哥,我会死吗?”蕊蕊忽然问。 “不会。”这是实话。因为我会逐渐将她身上的诅咒转移到我自己身上,再设法化解。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又问:“但是身上好冷,还疼。沈无哥哥能送我一个礼物吗?这样一定会舒服很多。” “你要什么?” 蕊蕊笑着说:“我也想要一个吹泡泡的!红红有泡泡玩,还有妈妈。蕊蕊很羡慕。” 红红估计就是她路遇的那个小女孩。 我应允了她。 之后几日,我都来为她解咒。也带来了她要的东西。 小女孩只到成人腰间高度,踮起脚来站在椅子上,才能够到房间的小窗。她举着一只小瓶子,里面是自调的肥皂水。 蕊蕊将泡泡圈在肥皂水中润湿,放在嘴边,圆鼓着腮帮子吹了口气,泡泡从窗口飘了出去,自由自在地在空中游荡,禁闭塔下的人们三三俩俩的路过。 她吹了一会,渐渐有人注意到,抬头指着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色泽的泡泡,拉同伴停下脚步看。 这小小的肥皂泡,竟弄出来末世下珍惜的一点彩色。 我看着那些人的笑脸,忽然明白了一件之前一直不能理解的事。 ——明明理性的科学和工程才是最有价值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却因艺术和文学而疯狂。 因为前者是价值,后者却是本能。 就像沙漠中绽开的花、因凉风舒爽的心情、晴空中七彩的彩虹、刹那心花怒放……本能弯起的唇角。 我在禁闭塔上,透过空中自由飘散破碎的气泡,看到了裴追。 * 我知道,裴追是来堵我的。 我下到塔底时,他果然还站在那里。甚至还坐在阴凉处,拿了本书在读。 “沈无。”我一出现,他就像有探照灯般,抬头望向我:“你又把诅咒移到自己身上了?” 谢天谢地,他这副表情我还当他要问我为什么躲着他。 我并不意外裴追看得出我做了什么。哪怕是我已可以熟练消解的诅咒,依旧需要时间,总会遗漏出几缕残存的气息。 更何况,蕊蕊身上的【天气】似乎异常棘手,几日下来只增未减,也不知问题出在哪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