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 或许是听见儿子有救了,又或许是发现晏谙没有追杀他们的意思,老大娘抬起头,借着火光晏谙终于看清了她的脸,意外地发现这老大娘很是眼熟。 晏谙把人带回去,让太医给男子包扎伤口,又找了身干净衣服给他换上。原先的衣服破破烂烂,沾着血黏在身上,太医费了好大劲才把衣裳从伤口上扯下来,故岑过去瞧了一眼,说他身上有好几道刀伤。 晏谙让人将煮好的鱼汤分给他们几个,红袖母女的确是刚碰到母子俩没多久,对他们一无所知,晏谙只好去问老大娘。 “大娘,我还在您的摊子上喝过茶呢。” 老大娘比当时在茶摊上的话还要少,不论晏谙怎么问怎么套近乎,始终一言不发,无奈只得作罢。 因为收了个不方便挪动的病人,翌日天亮后晏谙就近寻了一家客栈住下来。太医日日给他换药,又昏迷了两三日,这年轻男子才醒过来。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男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不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从病榻上起身来给晏谙道谢。 “救你不容易,”晏谙说,“你身上的刀伤都化脓感染了,用的都是上等名贵药材,这才把你从阎王手里拽回来。” 男子露出一丝窘迫,“鄙人身无分文,不知如何报答……” “不是讹你钱的。”晏谙摆摆手打断了他,开门见山地问,“一个文弱书生,身上新旧杂交那么多伤,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被这般追杀?” “我说了又有何用呢?”男子声音苦涩,咬牙切齿地道:“官官相护,草菅人命呐,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命,在他们官员眼中算得了什么?稍有反抗,便是赶尽杀绝!” 他自嘲一笑,整个人坠入更深层的绝望,“我今日捡回一条命,明日也不过是带着老母东躲西藏。仕途已断,前路无望,满腔抱负无处施展,余生也不过是看着恶人逍遥法外。可怜我出身寒门毫无根基,倾尽所有也无法与他们对抗,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可以申冤,在位者昏庸,近奸佞、信谗言,无人为我主持公道!” 故岑眸中闪过一丝不忍。 “你若不说,本王如何替你主持公道?” 男子愣了。 故岑适时开口解释道:“你面前的是衡王殿下。” 冷汗刷地下来,男子“扑通”跪在地上,重重地朝着晏谙磕头。他实在是没想到面前这人这么大来历,他方才悲愤交加一时失言,真追究起来,已经可以是掉脑袋的罪名了。 “想走仕途,空有学识和抱负还不够。大启允许白身议论朝政,本就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谤君更是大不敬,若被有心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