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嘈杂的声音令他头痛欲裂,身上也又湿又冷,连骨头缝里都是疼的。 一低头,他又看到了自己浑身的血,隔着雨帘,周围埋伏着明晃晃的刀剑。或许是挣扎过太多次,晏谙感到深深的疲惫,他不想再战了。这一次,他像个冷漠的旁观者,知道自己注定冲不出这方庭院。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望向院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频频看向那扇注定无法被推开的大门,是在等什么人吗? 明明无法洞穿大门,可他仿佛就是知道门外有一个人也在苦苦厮杀,拼尽全力,哪怕舍掉性命也要闯进来救他出去。 晏谙眯起眼睛,飞扬的尘土间,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可是周围埋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柄锃亮的长剑猝然穿透那人的胸膛,鲜血顺着剑尖一滴一滴地淌下来,晏谙感到他的生命也被那一剑刺穿,随着流失的血液抽离。 眼睁睁看着故岑倒下去,晏谙只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声嘶力竭地喊着故岑的名字,发疯了似的扑过去。 这个人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他是他的……什么人? 晏谙忽然意识到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他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画面一转,晏谙一袭白衣立于菩提树下,菩提花在头顶朵朵盛开,但他只念着心中的人,旁的都顾不得了。 他疾步上前,推开寺院的大门,门外故岑恰巧回首,与他相顾莞尔。 和煦的暖风轻轻拂过,发丝也随之飘扬,只此一眼,便将那人的一颦一笑牢牢刻在心底,挥之不去。 答案呼之欲出。 晏谙睁开眼睛,盯着床帐发蒙,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天空因为下雪阴沉沉的,晏谙一时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他唤着故岑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只好自己起来。 烧已经退了,只是病还没有痊愈,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起身时还有些醉酒后的头疼和眩晕。晏谙坐在榻边缓神,因为不舒服,他昨晚大概睡相不太好,被褥皱巴巴的,枕头也歪了。 无意回头瞥了床榻一眼,晏谙忽然发现枕下有什么东西露出一角,他拽出来看,是一张符纸,上头画着看不懂的花纹,不是崭新的,看来在他枕头底下放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察觉。 晏谙皱起眉,他的床榻一直是故岑铺的,他知不知道枕头下的这个东西? 不等他细想,外头便传来一阵骚乱,好像是有人着急见他,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让他进来。”晏谙扬声道。 来人终于被放了行,匆忙进来禀报:“校尉!红莲教全体负隅顽抗,我们的人攻不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