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知羞这种事上,他还得多跟他家王爷……哦不,皇上学学,不然每次面红耳赤的都是他。 典礼的冕服繁冗华贵,金线密织的繁复花纹一直延续到袍角,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以睥睨众生之态盘踞着,为年轻的帝王增添威仪。故岑在一旁静静端详,只觉得这一身龙袍将晏谙身上与身俱来贵气尽数展现了出来。 腰间最后一块配饰挂好,晏谙转过身抬了抬手臂,笑着问故岑:“怎么样?” 视线由衣饰移至晏谙的眉眼,人还是那么熟悉,身上的气质却变了,故岑道:“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宫人捧着冕冠上前,晏谙却不要他们替自己戴,只说放在桌上便好。他转而看向故岑,后者会意,浅笑着上前,如从前无数次在王府中一般,一寸一寸为他抚平衣上褶皱,之后端起冕冠。晏谙稍稍矮身,故岑则踮起脚尖,郑重地为他戴好扶正,收手时,他听到晏谙在耳边说了一句话,声音虽轻,却沉稳真切。 “我爱你永远不变。” 冠上的珠玉轻晃,明明早已动情,却仍能听见心弦碰撞的声响。 宫门敞开,晏谙大步迈出宫殿,故岑则长久地注视着他颀长的身形。 从前晏谙只当个闲散王爷,他愿一生侍奉左右;后来争那九五至尊,他便持矛握盾,誓死护卫;如今他的帝王要荡平内忧外患、整顿山河,他必金戈铁马上阵杀敌,令四方来贺、八方来朝。 群臣早已候于阶下,当晏谙的身形出现在最前端,今晨第一缕霞光冲破云层,绚烂的光芒尽数倾洒在年轻的帝王身上,冲破云层的五爪金龙反射着耀眼的光彩。文武百官跪地叩拜,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彻云霄。 新帝登基,改元明宣,万象更新。 这日退朝之后,晏谙在御书房批奏折,他初登大宝,这些折子半数以上都是从各个地方递上来的问安道贺,满纸夸耀祝词,耗时耗力还半分用处都没有。晏谙看得不耐烦,打开一份见又是这些空话,丢到一旁时多瞥了一眼,忽然注意到那落款是祯王。 晏谙又把折子捡了回来,他这个皇叔…… 思绪被打断,是魏兴隔着道帘子在外间请示,说丞相在外求见。晏谙合上折子,让人进来了。 “臣孔令行,参见皇上。” “丞相平身吧,”晏谙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孔令行比他预想的还要早些按耐不住。“丞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登基不久,加上年纪尚浅,有些规矩不清楚也是自然。先太师傅明海被先皇罢职在家,礼部尚书又不敢直言谏圣,只好由臣来承担起教导之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