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把剑,剑身铮鸣,威风凛凛,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陆时逸朝侍卫喊道:“愣着做甚?将这些无故闹事的好事者抓起来,立刻交由官府处置。” “你敢!”那人指着他鼻子,趾高气扬,“你们可知我背后是谁?要先想清楚了,否则……” 如果今日站在此处的是别人,说不定眼下真会打起退堂鼓。 然而世上鲜有如果。 “不过是些无赖泼皮,套上几件人模人样的衣装,倒也真敢自称读书人。此等蹩脚的手段,也好意思拿出来在我面前班门弄斧。”她凑近领头人,“指使你前来的人,没告诉过你我是谁吗?” 他满脸茫然,惊疑不定。 裴筠庭捂嘴一笑:“呀,那他定是不敢告诉你了。只可惜,你这辈子也没法再见他了,余下的,自己在牢里好好悟吧。” 书院初建之时,他们便已经被盯上了。 先前说过,某些招收女子的书院故意将她们的学杂费抬高,其实正是以此牟利。大齐律法严苛规定男子的学杂费不得超过几何,却从未提及女子的利益。 如今出现了一个学费便宜,且只招收女弟子的书院学堂,撼动他人长久垄断的利益,自然要被联合起来对付。 当然,他们同样惧怕女子的崛起,打破长久以来男子垄断的局面。 裴筠庭料想过这些,但她依旧愿意坚持本心。 挑事者原是想煽风点火,让那些家徒四壁又脸皮薄的人知难而退,顺带搞臭阅微堂的名声,预备谣传他们名不副实,打着免除多余学杂费的幌子踩高拜低,蔑视穷苦人家,两边讨不到好。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运气不佳,遇着裴筠庭这把难啃的硬骨头,还碰见了一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心存热血的儒生们,激起群愤。 要知道,世上并非人人都有舌战群儒的口舌之力。 待挑事的人被强行带走后,裴筠庭特地前去同书生们道谢:“多谢几位相助,感激不尽。” 被同行友人称作“宇文兄”的男子躬身回礼:“在下名唤宇文章,姑娘无需多礼,我等并未有意偏帮哪一方,路见不平,只为明辨是非罢了。” “你帮了我,于情于理,我都要感谢你们的。若不介意,诸位可入城一道用膳,我请客,就当志同道合,交个朋友,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齐刷刷地看向宇文章。 思忖片刻后,他才下定决心:“瞧姑娘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今日相遇即为有缘,我等便斗胆叨扰了。” …… 长日落尽,血红的晚霞晕染至山巅,堪称赏心悦目。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