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叫住她,齐王却在这时开口问:“什么事这么急,你还追到这儿来了?” 刘琰回过神,理一理杂乱思绪,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五叔,问:“你知道我母后是怎么死的吗?” 齐王一愣:“不是生了你之后就……”他突然卡住,发觉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听过闵烈皇后确切死因,就反问,“怎么?你母后之死,还有什么内情?” “你真的不知道?” “我能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肯定也知道,我有事瞒过你么?到底怎么了?” 刘琰心里一松,低声道:“她是自尽身亡的。” 齐王吃惊:“怎、怎么会……” “李式意图谋反作乱,事先跟我母后商量过,许诺让我母后做太后,我母后将此事禀报了先帝……” 刘琰将昨日皇上跟他说的,简单讲了一遍给齐王听,“父皇给我看了母后的遗书,她虽然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却始终觉得对不起父母手足,心中倍感煎熬……” 齐王听得很是唏嘘,伸手揽住侄儿,拍拍他肩头,却没说话。 “她也不愿意天下人都知道是她出首告发父兄,求先帝隐瞒此事,更不要记入史书,连我都暂时别告诉,等我长大成人,再叫我知道此事……” “难怪这么多年,东宫都没有再立新太子妃。”齐王叹息,“也难怪母后还让你见过闵烈皇后的姐妹。” 是啊,他一直以为外祖父谋逆被诛,是他难以摆脱、时刻要压下来的巨石,却不料母亲早在他还无知无觉的时候,就已经挺身而出,自己承担了重压。 刘琰眼眶湿润,鼻中酸涩,掩在震惊之后、沉淀了一夜的悲痛终于汹涌而来。 眼泪落下之前,耳边突然传来曲声,苍凉悠远,又带着怀念伤悲,正是许京华之前吹过的胡人送葬时唱的歌谣。 他怔然而立,在这曲声中,将自己所知的所有有关母亲的事,想了一遍,直到曲声渐消,才发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齐王什么都没再说,只默默陪着,等刘琰回神,侧身擦去泪水,才问:“皇兄还说什么了吗?” “说要立太子,到时候让我去祭奠母后。” 立储是国之大事,要祭告天地太庙的,顺路去祭奠一下闵烈皇后,名正言顺。 齐王又拍拍刘琰肩膀:“你母后泉下有知,一定很欣慰有你这么个儿子。” 刘琰摇摇头,脸上没有什么喜色,齐王就逗他:“那我以后就不能叫你刘琰了吧?是不得叫太子殿下?” “你?你管父皇都没叫过‘太子殿下’吧?” “应该没有,我小时候傻乎乎的,追着他叫哥哥。他才坏呢,欺负我不懂事,看我很羡慕他做太子威风,就说以后让我也当太子,我回去和母后说了,让母后照脑门打了两巴掌。” 难得听见五叔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糗事,刘琰终于忍不住笑了,“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那时几岁?” “我五六岁吧?你能知道什么?你那时还吃奶裹尿布呢!” “……” 许京华远远听见有笑声,就溜达回来,指指天上说:“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宋先生叫我早点回去,今天要开课呢。” 刘琰让齐王一闹,心里轻松多了,便点点头,三人带着随从,出白马寺,骑马回城。 走了一段后,刘琰看着道上行人不多,就问许京华:“要不要赛马?” “好啊!” 刘琰又回头看向齐王:“五叔年纪大了,慢慢骑吧,我们先走一步。” 齐王:“你说谁年纪大了?” 刘琰不理他,丢下一句:“谁先到五里亭,谁赢!”拍马就跑。 许京华立即跟上:“你先跑作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