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还亲自给你上课呢?我以为师母进门后,他会把你交给师母。” “他现在又不怎么忙,还是可以上课的。” “唔,那你们如今讲到哪里了?今日学了什么?” “学的武则天的诗。” 刘琰:“……怎么突然讲到她了?” 许京华笑嘻嘻道:“讲她不行么?这么厉害的女皇帝,有好多故事可听呢!” 刘琰苦笑:“不是不行,看怎么讲——武后篡唐,赞扬她,多少有些犯忌讳。这一点,宋先生不会不知,怎么还要同你讲她的事迹?” “因为我回来后,跟他请教怎么才能长出铠甲,他说不用问,等我年纪大了,自然就心肠冷硬起来了。”许京华说这话时,脸上就带出不相信之色,“我最烦他们说等你长大就如何如何了,都是敷衍!” 刘琰想了想,问:“你不信,所以宋先生拿武后做例子了?” “嗯,他说经历造就人,武则天也不是生来就杀亲骨肉毫不手软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对你,有何帮助吗?” “帮助就是让我长长见识。”许京华撇嘴,“让我知道眼前这点儿事根本不算什么。” 刘琰微微皱眉:“那也没必要。其实我倒更赞同他一开始说的,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从先生那里学到,有些事得自己经历,慢慢成长,你才十四岁——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说你没长大,但你确确实实还没及笄,让谁说,你也还是个小少女。”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许京华的反应,许京华倒没生气,只嘀咕:“你非得加个‘小’吗?” 刘琰笑道:“说你小,只是说事实上的年纪,不是说你像小孩一样不懂事,我一向说你比许多大你好几岁的男儿还强的。” “你说过吗?”许京华被夸得心里美滋滋,还忘不了较真,“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以后我天天说。”刘琰笑着哄完她,又说,“至于说铠甲,你长不出也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我做你的铠甲。” 这话太动人了,许京华心里甜甜的,却摇摇头说:“不用。” 刘琰有点惊讶她拒绝,没想到她接着小声说:“你也会伤心啊,我不想让你伤两份的心。” 太子殿下好像冻久了的人突然进到温暖室内,被热气一熏,鼻子都酸了。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没有什么伤得了我。”刘琰声音低低的,还带点儿鼻音,“京华,你真的不用太把这些当回事,心肠柔软不是短处,对无辜被害的人怀有悲悯之心,原是高贵品性。” “但我不是见了这些,又管不了,特别难受嘛。” “这次拔掉李家长房,形势就会好很多了。压制住士族,新法逐步推行,三年就能见成效,到时人口耕地都会大幅增加,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许京华点点头:“我听说快结案了,皇上打算怎么判?” “除了李欣必死之外,他三弟李欢原在侍卫司任职,也偷偷潜回京城,参与谋叛,在处斩之列。他们父亲李策声称毫不知情,在大理寺顿足嚎啕,要亲手打死这两个逆子。” 许京华嗤道:“让他打啊!打不死,我可以帮忙。” 刘琰被她逗笑:“李策年纪也不小了,他哭了一场就差点没晕过去,还打两个儿子……”他说着摇摇头,“本来按律法他也要被株连,但他是李弋长子,又五十好几快六十了,父皇决定饶他一命……” “发去西北开荒种田?”许京华接话。 刘琰笑着点头:“不错,正好把李奂云也打发去,让他们祖孙做个伴。” 李奂云是真定长公主亲生的,是皇上亲外甥,皇上这都没饶了他,可见是恨极了姓李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