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序眸光一紧,寒气逼人看向沈彦希。 圣人高坐堂上,眉毛一挑,十分意外又十分有兴趣地看着这个新科状元,往年这个请求,状元都是在授职之事上,选个自己中意又在他属意的范畴之内,没想到今年的状元竟会要求赐婚。 圣人笑呵呵颇为平易近人:“倒不像状元郎还是个痴情种,不知是哪家闺秀?” 沈彦希坦然看向谢淮序,抱拳道:“便是威远侯之妹,叶宝儿。” 谢淮序目色沉底,冷然而视。 温若里和陆乘渊没有在意谢淮序,而是看向了圣人,果然圣人和颜的神情荡然无存,脸色早已冷了下来。 而沈彦希还看着谢淮序,平静的眼底藏不住的挑衅,他做到了!他请求了圣人为他赐婚!他让谢淮序“拭目以待”了。 圣人身边的高公公自然深得圣意,朗声道:“状元郎怕是不了解情况,这个请求的范畴,并不包含赐婚。” 沈彦希神色一僵。 圣人的声音较之方才早已失了温和之意,尽是威严:“朕只当方才状元郎开了个玩笑,状元郎可仔细想清楚,想谋哪个职位。” 沈彦希还未能从这个变故中回过神,抱拳请求:“圣人......” “退朝。”高公公已经甩下拂尘,高呼。 文武百官陆续退下,温陆二人此时看着脸色苍白的沈彦希,目光已经露出几分同情。 沈彦希怔怔朝谢淮序看去,谢淮序依旧居高临下,眼尾淡淡扫过他,转身离开,那个眼神在告诉他,他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本该意气风发的时刻,却如此狼狈不堪。 陆乘渊扶起他,叹息道:“沈状元,在京这么些时日,不曾听闻圣人十分器重偏爱谢侯爷吗?你当众要娶谢侯爷的妹妹,圣人又怎会同意呢?” 他这话莫说是安慰,在沈彦希心上扎针更为确切。他握着拳的手,指甲扎进了手心,滴出血来,他眼中猩红一片,心中不甘极了,为何连圣人都如此偏袒谢淮序,只是因为谢淮序,就让他从最风光的状元成了最可笑的状元! 沈彦希那身状元服真是如芒刺在背,他被礼仪官送回客栈,无视了所有人的攀附贺喜,回了房间,呆坐好一会,忽然愤然扯下了状元服,换上常服,立刻就往侯府而去。 依旧是北门外的小道上,宝儿欢喜地跑出来,话还未说,就被沈彦希紧紧拥入了怀中,宝儿被他勒着有些喘不上气:“彦希......你怎么了?” “宝儿,我们成亲,立刻成亲!”他重重在她耳边说着。 宝儿愣住了:“立刻?这么快?” 沈彦希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迟疑,放开了她,紧紧盯着她:“你不想,你不是答应了我吗?” 宝儿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她忽然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彦希......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在发抖,手也去推他抓着她手臂的手,却触及到一片湿意。 她偏头去看,惊愕道:“彦希,你受伤了?”她连忙掰下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手心的血从一个个指痕中不断冒出,宝儿紧张地拿着手帕替他绑住。 “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宝儿的话戛然而止,刚刚一瞬间的湿凉从她的嘴唇上掠过,叫她浑身一凉,她怔惊地抬眼看向沈彦希,微促的眉间下意识后退的脚步,都刺痛了沈彦希。 沈彦希立刻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后退:“宝儿,我们就要成亲了......” 宝儿的手开始发抖,她想要挣脱沈彦希:“可是,可是......” “宝儿,你不喜欢我吗?”沈彦希目色沉痛地看着她。 “我......”他的目光刺痛了她,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喜欢”两个字,“彦希......不是这样的。” “宝儿,你关心我,在乎我,担心我,为我紧张,为我流泪,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沈彦希多年压抑的感情,在今日的打击下,全数释放了出来,近乎偏执。 面对他的质问,追问,宝儿只想逃,深沉的害怕和拒绝包裹着她,可她越想逃,沈彦希越不让她逃,他用力一扯,揽住宝儿的腰,身子再度复下。 “你放开我!”宝儿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掌声,沈彦希愣在了原地。宝儿也愣住了,她痛苦地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掌,再去看沈彦希,难以接受地转身跑回了侯府。 甫一进北门,她的胸腔还剧烈震动着,猛地抬头,撞进了谢淮序淬了冰如薄刃的眸子,蓦然间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