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我知道了,师姐。” 燕瑶走后,青泷不顾身体疼痛,站起身来。院子里的鸡鸭还在悠闲地晃来晃去,湖里的鱼时而跃出湖面。 谢知棠亲手写的“带雨有时种竹,关门无事锄花”对联在当日的地动中,歪了一角。 墙角盛大的蓝色风暴却已经凋谢。 风暴已经过去。 木桌上摆着食盐,糖,干紫苏叶和甘草。青泷行尸走肉般洗干净手,忙忙碌碌地将糖与甘草混合在一起,后知后觉地想到,师兄应该是要酿夏至青梅酒。 她伸出食指,蘸了蘸糖放在舌尖,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嘤嘤嘤。” 青泷低下头,小食铁兽奋力咬着她的衣角,仰着脸,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在问,好久了,阿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她一把将卷卷抱起。 静静地,糖化为水,在唇齿间融开。 寂静中,青泷涣散的眸光慢慢聚焦坚定,她轻声在食铁兽耳边说:“放心,我会将师兄带回来的。” 卷卷咬着她的头发,要她往卧室看。 卧室的门已经被打开,数不尽数的留影珠飘荡在半空之中,如梦如幻,流转着四时之景,浮现着音容笑貌,窗台上的风铃清脆地响着。 青泷怔怔地走进。 她看到了她自己,她第一次学会笑,第一次学会哭。她将水花高高扬起,她光着脚丫依靠在师兄的背上,暖色的夕阳落在脸上。 还有燕瑶师姐,裴淮序师兄,孟昱师兄,他们欢笑着举杯,射箭,喜笑颜开。 她看着有一只留影珠里,只有一个画面,是司徒锦的医庄。从白天到晚上,谢知棠默默地坐在山坡上,注视着,守候着。 时间在流逝,视角却一动不动,似乎生怕错过一点点异常。 无数晶莹的留影珠里,没有青泷想见到的那个人,只有偶尔一瞬而过他的衣角。更多的,记录着一只立在枝头呆呆的鸟,一树沉甸甸的果实,百亩被风拂过的稻田。 这是谢知棠的生活,最普通平凡的生活,令他觉得最幸福的生活。 青泷转身前往法家的牢狱。听说,穆言和婳梦都被关在里面。 有人比她先一步到。 “你真的以为毁天灭地就是长殷太子想要的吗?”裴淮序冷冷道,“天下易主常有,但普通百姓何其无辜。你要报复的是晟国,不是全天下的百姓。” “你可知,长殷太子曾给我写过信……他也想过,像孟尝一样放下国别偏见,实现心中理想世界。可他受忠孝义所缚,既不能负昏庸无能的赵国君,又害怕令志趣相投的友人失望。” “你同畜生说这么多做什么,”孟昱手紧握成拳,狠狠地锤在墙上,“孟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幽森的牢狱中,穆言隐没在黑暗中,低低地笑道:“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圣贤院的牢狱不设酷刑,既无铁链锁身,亦没有对肉.体的折磨,只是将他圈禁在此。 听说,这两个人的朋友也死了。 好笑。他们怎么还在侃侃大谈百姓子民,怎么还不能理解他呢。 孟昱掌中雷光闪过:“没什么。” 就是折磨你。 每一天。 青泷一个人站在牢狱之前时,穆言已经瘫倒在血泊之中,他身上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地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