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心小声道:“怀没怀上,我自己知道。” “那现在……” “没有。”她不好意思地对他摇头,眼里仿佛有邀请。 裴义淳顿时热血上脑:“那、那……那你有的时候,可要告诉我。” 余慧心红着脸,羞得不敢吭声了,抬起手勾住了他脖子。 裴义淳脑子里轰地一声,急切地搂着她吻了上去,一边想:就她这样,他哪里节制得了啊? …… 余家比裴家晚几天到北山,一落脚就让人到裴家报信,裴义淳紧跟着带余慧心赶过去。 除了段氏,其他人都到了。 余慧心问陈氏:“阿娘怎么没来?” 陈氏道:“阿墙和离了,现在住在家中。她孩子太小,不好奔波,阿娘就留下照看她。” “哦……”余慧心点点头,想到那天阿墙说的话,问,“阿墙还好吧?她那男人……同意和离,就没什么要求?” 陈氏嘲讽道:“知道咱们家有钱,自然要敲一竹杠!” “一竹杠换来清静也挺好的。” “是呀。阿墙说和离,他没一点舍不得,就惦记钱了,想来平常也是这么个人,阿墙没和我们说罢了。” 余慧心皱眉:“谁给阿墙做的媒?” 都说三岁看八十,那男人什么脾性,他周围的人肯定清楚,媒人心里也有数…… 说到这,她突然想到阿墙在张家的处境。虽然是张家人,但亲爹亲娘不在,还不是寄人篱下?张家养阿墙几年,轮到她婚事上头,自然尽可能地换好处。只要聘礼到位,哪会帮她打听对方的人品。 余慧心轻轻一叹,觉得这事八卦下去不好,赶紧转口:“罢了,都不干她的事了。将来她在家中,倒是辛苦嫂子一些。” 陈氏微笑:“我看她挺乖的,说不定能帮衬着阿娘,我哪有什么辛苦的?” “嫂子说得是。” 余慧心打算将阿墙抛到脑后,但对方却时不时出现在她脑海里,搞得她心情沉重。 阿墙那天说——她婆家嫌她没给家里续香火,要她马上怀个男胎——余慧心想到此就身上发寒。 在有些人眼中,儿子传宗接代、极其重要,女儿是无所谓的存在。 她的灵魂来到这里,躯体应该死在电脑前了。 她的父母不会太伤心吧?毕竟她只是女儿,而且留下了足够他们余生所需的财产。如果出事的是弟弟,哪怕他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对他们来说也是不一样的。 她老早就知道,十来岁的时候就知道——家里的一切都是弟弟的,特别是那座房子,她一块砖头都得不到,只能靠她自己! 其实她的家庭很和睦,父母对她很好。但小时候弟弟撕了她的作业本,她急得在弟弟手上打了一下,妈妈就不问青红皂白地骂了她一顿。 那一刻她醒悟到——她是比不上弟弟的。 她知道她的父母重男轻女,但她从没指责过他们偏心,更不向他们诉说自己的委屈。而他们的偏心并不明显,所以……他们觉得他们是公平的吧? 但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像一个标志,在证明着什么。 此刻,她心中的委屈无限放大,让她愤怒、悲伤…… 她强撑着笑脸,度过了在余家的时间。上了回裴府的马车,才敢露出疲惫。 “怎么了?”裴义淳刚刚就觉得她不对劲,以为自己想多了。现在一看,担心不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靠在他肩上,合上双眼。 从前回想起父母,她只想到他们的好,觉得对不起他们。现在,她却只想到他们的不好,心中尽是委屈! “累了么?”裴义淳伸手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中暑了?回家让太医看看。” 余慧心难受得不想说话,过了会儿才问:“将来我们有孩子,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嗯……”裴义淳认真地想了想,“都要!” 余慧心:“……” 她无奈地叹气,笑自己无病呻.吟。她和他探讨什么男女平等?古人的思想是多子多孙多福,裴家又不是养不起,一胎不管男女,最好都再生几个。 不过,她还是想发泄,想报复这个世界! 她想起上辈子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你家儿媳土里埋,已有二十载。 说的是有些人为了生儿子堕掉女胎,或者将生下来的女婴杀害,导致二三十年后男女比例失调、男人娶妻困难,又因此激发出一系列男女矛盾的事。 当时看到这句话,她就有了一些灵感。只是那时的现实远比文字深刻,她觉得自己的文字是苍白无力的,并没有将灵感转换为文字的想法。 现在,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