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提离婚的事?还是打算暗自再考察一阵再做决定。 傅聿城把她的底牌捏在手里,很是沉得住气。 两人提筷子,照常吃饭,梁芙同他讲舞团的事,有个年轻小姑娘背着团里谈恋爱了云云。 他没认真听,不甚走心地“嗯”了一声,便觉空气都安静一瞬,对面梁芙咬着筷子尖儿,轻轻地“唉”了一声。她微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拦出一排青灰色的影子。 傅聿城很肯定,要搁以往他注意不到,可因为知道梁芙打算离婚,这声“唉”便显得十分刺耳。 可她“唉”过了倒没说什么,只是也不再谈舞团的事,低下头就着菜细嚼慢咽。 这一顿“断头饭”吃得分外沉默,都没怎么动筷子,一桌子菜几乎全剩下来。梁芙将剩菜倒了,碗碟丢进洗碗机里,人往阳台去。 傅聿城接了个电话,没见人回来,觉得奇怪。拉开阳台门,却见她倚着扶手,指尖夹了支烟。瞧见他过来,她笑了笑,缓慢吸了一口,朝他吐出个不成形的烟圈。 她以前是抽烟的,只是结婚以后便戒了。 “傅聿城,跟你说个事。” 崇城天已经黑了,夜风里裹着朦胧的灯火,投在她眼里,明灭闪烁,将她一贯而来的淡然沉寂搅碎,显出点富有生气的倔强。这一瞥他突然瞧出了她三年前的模样。 傅聿城心里已经有所预感,“邵磊我认识,我本科同学。” 梁芙表情一僵。 这瞬间傅聿城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点残忍,她必然是想演一出干脆利落的落幕,可他即兴发挥,偏偏把最浓墨重彩的部分抢了过来。 傅聿城走过去,手掌按住她不盈一握的腰,用了点力掐住。另一只手手指捏住香烟未燃的部分,夺过来抽一口,就呼在她的鼻间,“我就是崇城最好的律师,你不找我,找邵磊,什么意思?” 梁芙被呛住,不满地瞪着他,咳嗽两声,“你都知道了,还跟我装腔作势?” “看你想玩什么把戏。”他掐着腰低头打量她,白皙清透的一张脸,不化妆的时候显得特无辜,“你说说,我哪儿做得不好?” “你改吗?” 傅聿城笑了笑,“改啊。” “那不行,你改了就没意思了。” 傅聿城挑了挑眉,“我对你不够好吗?” 她歪着头,像是挺认真在思考,“……还行吧。” “那还离什么婚?” 梁芙望着他,渐渐理出个笑,她眉眼弯弯,话却是笃定,“就到这吧,我也不能一直犯贱是不是?” · 梁芙第一次见到傅聿城,脑中只晃过古人的两句诗: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读书时成绩不好,打小学舞蹈,初中就打定了主意走艺考的道路。那时候正值发育阶段,身体抽条,训练又苦,上课时间全用来补觉了。就上面这两句诗,还是难得没打瞌睡的时候,从语文老师口中听来的。她成绩差,记性却好,觉着这两句话美极了,记了好多年。没曾想在这样一个不期然的午后,替它找到了恰如其分的具体写照。 那年梁家搬新家,在郊区置下一处别墅,地方宽敞,养花养狗都有富余。梁庵道执教多年,秋天刚招进一批研究生,便趁着中秋放假让门下所有生徒到新家一聚。 傅聿城就在其列。 他们这一届招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顶头还有两届师兄师姐,浩浩荡荡十余人,霸占了驶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