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掀起锅盖下面,雾气瞬间弥漫了小馆子,老板娘侧头看向她笑:“咋没有,后面一条胡同都是,姑娘要赁房子?” 昭虞点头:“约莫什么价?” “这边临着集市价格高些,但也看宅子大小,若是一进的一钱上下就够了,若是二进三进便更高。”锅里的雾气散去,老板娘看清昭虞的脸,眼睛瞪了瞪夸道,“姑娘可真好看!” 昭虞喜欢旁人夸她好看,闻言笑的更甜:“嫂子也好看哩!” 老板娘听的舒坦:“哎呦,姑娘嘴甜,我且告诉你,若要赁房子可去胡同口门上刻着竹子的那家,价格公道。” “谢谢嫂子!”昭虞起身走近些,“不知那户人家姓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我去时也好打个招呼。” “姓张,家里是个老太太带个孙子。”老板娘性子利索,手下不停嘴上也不停,“张家小子俊得很,还是个聪明的,前阵子才考上了秀才哩!” 昭虞暗暗放心,读书人多为正派,家里人口不多事儿也少。 昭虞这头吃面吃的满头大汗,钦差府里却一片阴沉。 江砚白冷脸盯着金穗:“她去了何处?” 金穗要哭不哭:“回四爷,奴婢一早起来去侍奉便不见人,不知姑娘去了何处。” 门房也战战兢兢地开口:“虞、虞姑娘一早便背着包袱走了。” “为何不拦下。” 门房抬头看了看方贵,方贵瞬间腿软了软:“四爷,虞姑娘如今是主子,小的昨日便、便让他们好生伺候,出入不必拦着……” 一旁的林瀚轻笑出声,拍了拍江砚白的肩膀:“这般不好吗,人家不纠缠你,你回京也能少挨顿打。” 江砚白面色难看了些,不过是说了句重话,她便这般闹脾气,竟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日后若是进京还不更恃宠生娇? 且她那般容貌,若没有人护着迟早受欺负,一想到昭虞可能会受辱江砚白心下又气又恼,不自觉低斥:“没心的东西,还不快去找!” 一群下人得了令慌忙出府寻人,林瀚咂咂嘴坐在一旁:“你倒是上心。” 江砚白:“她从我府上出去,难保不被人跟着。” 扬州差事未完,还有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昭虞就这么大咧咧的从他府上走,指不定早被人跟上了。 他自是不怕那些人,可也不会让旁人因他受难。 提起此事林瀚正色道:“何家刘家邀你午时赴宴。” 江砚白起身:“走。” 何家刘家都是扬州富商,一个做船舶生意,一个做布绸行当,是这两个行当里的老大哥,与知州王多贤的关系乃是千丝万缕。 王多贤被抓,这两家才是真的坐不住了。 江砚白下了马车,见两家家主皆等在酒楼门口,心中微嗤却没表现出来。 何刘两家贿赂之事证据确凿,他之所以没抓两家,为的便是他们今日主动相邀。 “江大人风姿卓越,我等百闻不如一见啊!” 何言才拱手恭维,刘文力在一旁连连点头。 江砚白勾了勾嘴角,虚扶起二人:“两位不必多礼。” 扬州富庶天下皆知,这富庶之地的富商更是商贾中的佼佼者。 大周前几年边关战火不断,直到去年才开始休养生息,如今国库空虚,自然是要想办法填充国库。 他本可以以贿赂之名抄了两家,可如此对百姓实在不妥。 何刘两家生意遍布扬州,若他们倒了,那失去生计的百姓不在少数,便是派人接手两家生意,人生地不熟,怕是也会有差池。 再者,何刘两家上一代家主曾对朝廷支持颇多,若他们识趣,江砚白愿意给他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一顿饭下来,何刘两人只吃得面色发苦,冷汗满背,江砚白舌灿莲花,身份又金贵,他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可要命就得割肉,商人爱财,着实是让他们心如血滴。 何言才握拳咬牙,端起酒杯道:“江大人着实费心,我何家愿受罚!” 刘文力磨磨蹭蹭,满脸不愿,但还是站起身:“既然如此……”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到坐在窗边的江砚白猛地站起身,盯着窗外眼眸微眯。 两人不知缘由,一同朝下看去,不过是两个年轻人说笑罢了,又哪里惹到这位祖宗了? 不过那女子瞧着着实美。 江砚白嘴角轻挑,回头看向两人:“两位若是没有考虑好,便回去等圣旨吧。” 不想放血那就给命,他没时间跟他们耗着。 何刘两人闻言面色发白,什么圣旨? 一定是杀头的圣旨! 何言才忙拍了拍刘文力:“刘兄还等什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