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椅子扶手缓缓坐下,方才瞬间提起来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 昭虞抬脚轻踢了他一下:“你可听到了?” 江砚白茫然摇头:“听见什么?” “你若有二心,我就与你和离。” “什么心?” “二心。” “二什么?” 昭虞:…… 江砚白浅笑:“昭昭是在吃醋吗?” “你胡说什么?”她下意识反驳后认真道:“别与我装傻,我嫁给你本就是……本就是……” 想了半天昭虞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说法:“本就是因着与你搭伙儿过日子更快活些,你那个功夫也不错,但既然我不去外头找人,你也不能去,若是违约便和离。” 江砚白垂首:“我瞧你不是这样。” 昭虞疑惑:“什么不是这样?” 她一言九鼎,说不会去外头找人就不会! 江砚白握住她的手:“我说你不像是与我搭伙儿的。” “我去徽州,你会牵挂不是吗?” “那次我气晕过去,你是不是担心极了?” “还有成亲前我们两旬不见,你是不是心下想念我?” 江砚白声音带着微微笑意,像是一根羽毛在昭虞心上挠痒:“你心里有我,我亦心悦你,怎么能叫搭伙儿过日子呢?” 昭虞绷着脸抽回手,看着江砚白的目光没了方才的硬气,不自觉吞了口口水后连连摇头:“江砚白你在说什么昏话?便是金穗银穗,几日不见我也会想她们。” 江砚白:…… 他张口还想说什么,昭虞起身快步出了门:“我去给二郎网鱼。” 江砚白看着她略带匆忙的背影,敛眸笑了笑。 他忍不住告诉自己,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教昭昭,不要着急。 昭虞出了庄子便后悔了,如今太阳西斜,溪水上被蒙上一阵红霞,涟漪飘荡时波光粼粼,瞧着是好看的,可不过一刻钟许是就要天黑了。 夜里……她不敢下水。 坐在溪边的石块上,昭虞闷闷不乐地捡起一块石头,眯了眯眼打了个水漂。 一、二、三…… 石头在水面跳了三下,消失不见。 昭虞呆呆地看着水面,江砚白是个傻的,他说的话不能信。 她在风月楼那么多年,在情爱之事上自然比江砚白了解得透,她与江砚白之间,从前是交易,现下是瞧着与他相处快活才成亲的。 江砚白好大的脸,竟在自己面前显摆来了,什么吃醋什么心里有他,真是笑掉大牙。 他下回再这么说,她、她就与他和离! 男人又坏又善变,喜欢上他们要倒大霉的。 昭虞瘪嘴,抬袖抹了抹眼角,若是喜欢上他,怕是会像晚玉一样惨呢…… 一个小影子蹦跳着来到昭虞身边,歪着头去看她,随后愣了愣:“小婶婶,你哭啦?” 昭虞忙笑:“被风吹到了。” 江栩安扣了扣手指,微微侧头向不远处的树后瞥一眼。 才不是风呢,定是小叔惹小婶婶不开心了,所以才不敢来哄。 可是爹明明说,夫人不开心了就要赶紧哄好才行呀。 他轻叹了口气,他就替小叔哄一回吧,不然小叔该没有夫人了。 江栩安伸手抱了抱昭虞,小手轻拍她的背:“我抱抱小婶婶,你就不能不开心了哦。” 昭虞轻笑了声:“谁教你的……” “若若呀,她不开心的时候,我抱抱她就好了。” 昭虞低头,小孩子都知道抱抱呢,江砚白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江栩安提起若若便开心,放开昭虞与她话痨起来:“若若是个爱哭包,可是她哭的时候可好哄了。” 昭虞笑:“你们小孩子家家的,最是好哄了。” “才不是呢。”江栩安偷偷笑了一声,满脸得意,“刘子行就哄不好若若的,只有我才能哄好她!” 刘子行昭虞倒知晓,是江淮白军中同僚的儿子,和江栩安一般年纪,几个娃娃经常一起玩耍。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