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帮容清棠擦头发时,卫时舟便不经意地瞥见了她白皙漂亮的肩颈。 和应是在沐浴时被热雾氤氲出的一层薄红。 在那之后,他似是心无杂念地安静为她擦着头发,但落在她玉白后颈上的每一眼,都是他蓄意为之。 卫时舟让她柔软乌黑的长发在他指间流连,辗转。 他小心得似是正在虔诚地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唯恐会牵扯得让她觉出痛或是不适来。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是容清棠先出声说起了一件已经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 “成婚以来,你已经在外间睡了一个多月了。” 卫时舟手上的动作微顿,长眸沉敛。 他正欲说出自己已经想好的说辞,却听见容清棠继续说道:“你在外间的榻上,应睡得不是很好?” “没有,”卫时舟按捺着心底的某些情绪,“我睡得很好。” 只要能看着她,他怎么样都好。 闻言,容清棠顿了顿,在卫时舟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柔柔地弯了弯眉眼,不自觉地笑了笑。 她心底似是安定了许多,说话的语气里也带了些不难被人读出的揶揄:“是吗?” “我本来还想着,若你在外间睡得不好,可以……可以像归宁时在状元府那样,与我一同睡在内间的床铺上。” 卫时舟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我……” 他欲言又止。 容清棠从善如流道:“既然你觉得在外间睡得还不错,我便放心了。” 听出她话里的调笑,卫时舟俯身半蹲在她身旁,低声道:“别作弄我了,你知道我为何会这么说。” 容清棠笑吟吟地与他平视,故意问道:“我怎么会知道?” 见她眸中眼波流转,带着某些引人心动不已的光亮,卫时舟心尖微痒,忍不住轻声说:“我不想回乾清宫。” 确认容清棠的神情间没有不悦或抵触,卫时舟才继续道:“我想继续住在这里,可以吗?” 听见他用温柔似水的声音认真地问自己,今夜先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在那层窗户纸上跃跃欲试的容清棠霎时便觉出了些什么东西。 像是一阵撩人心弦的晚风从她胸膛掠过,带起层层涟漪。 “好。”容清棠清美绝伦的面庞上漾着温软笑意,轻声应道。 闻言,卫时舟也笑着看她,眼眸微垂,带着几许让人无法忽视深情。 容清棠的湿发已经变得蓬松,卫时舟才放下为她擦发的巾帕,转而带着寝衣去沐浴。 而等他再回到卧房时,便看见容清棠没再像之前的这一个月一样,帮他将被褥和锦枕布置在外间的榻上。 而是放在了她身旁。 容清棠像之前在状元府里时的那次一样,睡在了里侧,单独盖着另一床锦被。 卫时舟走近时便看见她已经阖上了眸子,神情平和安宁,似是已经先睡了。 但根据她此时的气息轻重,卫时舟知道,容清棠此时应还醒着。 他没有点破,只在熄了烛火后安静地在她身旁不远处躺下。 自从宫外回来,他们已一月有余不曾如此亲近过了。 但即便只是歇在外间,卫时舟其实也已十分满足。 只要能守在她身边。 他没想到,自己想好的那些或许有些蹩脚的说辞还没来得及用上,容清棠便先允许他继续住在坤宁宫,且允许他与她同榻而眠。 不是因为意外,也并非权宜之计。 而是因为她允许他离得更近一些。 今后,他不必再刻意找什么理由或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一同起居。 如平常夫妻般。 卫时舟胸膛中的某些滚烫情绪几乎要满溢。 而不待他侧身面向容清棠,却察觉自己右侧的被子被人轻轻掀起了一点。 紧接着,他微凉的长指便被人轻轻地握住了。 卫时舟心神微滞,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才躺下不过片刻,容清棠应不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她在知道他还醒着时,牵他的手。 卫时舟胸膛间的爱意几乎难以藏匿。 ?m.feNGYE-zN.cOM